半夜的時候，柯衡聽見門開合的聲音。

柯衡借著月光，看見對麵琳娜的床上空無一人。

推開門，走廊的長明燈應該是出了故障，忽明忽暗。

在靠近公共水房的時候，柯衡聽見抽泣聲。管道裡的水聲轟鳴而過，抽泣聲戛然而止。

門的開合聲又再次響起，柯衡看見穿著睡衣的徐淼淼。

“你怎麼也出來了？”柯衡略有驚訝。

“我聽見隔壁有哭聲，所以出來看看。”

徐淼淼口中的隔壁，也是柯衡寢室的隔壁。

但是有一點，柯衡沒有聽見一點隔壁的哭聲。

“我也在隔壁啊，可是我沒聽見一點聲音。隻是剛才出來聽見水房有哭聲。”

柯衡話音剛落，就又聽見水房內傳來隱隱切切的哭聲。

兩人對視一眼，剛進水房的時候就看見一抹人影。

但是當聲控感應燈亮了之後，卻什麼都沒有了，空無一人且剛才的哭聲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柯衡聞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就像是夏日裡藏在塑料袋裡久放的肉類，剛打開的那種味道。

走到水房淋浴區時，感應燈滅了。

徐淼淼點開手機的手電筒，可是借著微弱的光，看見的卻是跟剛才截然不同的場景。

瓷磚的縫隙中生長著一簇簇的青苔，原本潔白的瓷麵泛著褐黃色。牆上的粘鉤早就不翼而飛，隻剩下頑固存在的，殘餘的膠。螺絲固定的置物架上，螺絲覆滿鐵鏽，置物架上全是清除不掉的水垢。

柯衡看見一瓶被遺忘的洗發水，上麵的生產日期卻是在五年前。

“碰。”的一聲，感應燈又再次亮了。

“抱歉，剛才是我不小心踢到東西了。”

柯衡的手中一輕，洗發水不見了。徐淼淼也意識到了變化。

兩人屏住呼吸，聲音放輕。沒多久就又是一片黑暗。

徐淼淼拉開隔間的簾子，看見了一灘暗紅色的鮮血，以及一個被掛起來的黑色塑料袋。

柯衡拿了下來，打開一看是個渾身青紫，滿是鮮血，已經成型的死胎。

“看樣子，應該能有五個月大了。”徐淼淼看見塑料袋裡的死胎。

柯衡的眼裡閃過一絲懷疑，“你怎麼知道的？”

“度娘。”徐淼淼亮出手機的查找頁麵。

腳步聲由遠及近，柯衡連忙將塑料袋掛了回去。

［哇哦，刺激啊。］

［是不是要正麵上啊。］

［她倆膽子真大。］

［衝，衝，衝，衝，隔壁的幾個都在睡覺。就她倆還在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