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由於在這個世界既沒有學曆又……(2 / 2)

“.........你太過分了!”

蘭君欽說:“你怎麼能這麼對媽媽!”

蘭鳶山:“.........”

他先是愣了一下,幾秒鐘後才回過味來,發現蘭君欽這個傻孩子還真的信了。

蘭鳶山有些哭笑不得,想要解釋,但此刻的蘭君欽顯然難受的有點上頭,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哭著跑進房間,還重重地把門甩上了,摔門的動靜還震碎了門邊搖搖欲墜的牆皮,散落一地的灰。

蘭鳶山也不慣他,也不哄他,反正該吃飯吃飯該上班上班,啥事不往心裡擱,蘭君欽自己默默地和蘭鳶山鬨了幾天的彆扭,發現蘭鳶山根本不吃冷戰這一套之後,也就慢慢恢複正常了。

但他心裡還是過不了這坎,連帶著幾天和蘭鳶山都不說話,看蘭鳶山的眼神苦大仇深的像是蘭鳶山背叛了工人階級。

蘭鳶山不想解釋,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把蘭君欽送到學校去,也懶得和這個便宜兒子搞好關係。

在蘭君欽開學的前一天,他好像又有點良心發現了,主動和收拾書包的蘭君欽開了口:

“要帶去學校的東西多嗎?要不要我幫你拿一點?”

“.........”蘭君欽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旋即抬起頭,看了躺在沙發上打遊戲的蘭鳶山一眼,隨即又低下:

“......還好。”

“還好就是要了。”蘭鳶山腿一翹,換個了位置繼續打遊戲:“那你明天早上要去的時候喊我一聲,我怕我起不來。”

“........”蘭君欽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今天晚上不上班的嗎?”

“不上,輪班。”

蘭君欽心想這做鴨子也這麼人性化了,還能做六休一,這樣也好,還能勉強保住蘭鳶山的腎:

“........行。”

第二天,蘭君欽果然設好鬨鐘,把昨天晚上通宵打遊戲的蘭鳶山叫醒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要送兒子去學校,蘭鳶山有點起床氣,心裡有點後悔,心道早知道不答應送蘭君欽去學校了。

蘭君欽早就看透了他這個爹,丟下一句:“你不去我自己可以去。”就進廁所刷牙洗臉了。

蘭鳶山:“...........”

他抹了一把臉,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我又沒說不去。”

蘭君欽辦的是走讀,需要帶的東西不多,主要是拖欠學費和補交的事情,還要和學校那邊解釋。

蘭君欽上的學校是私立學校,當初蘭君欽本來是讀不起的,但是他成績優異,中考的時候又考了全市第一名,這個私立學校看重生源,就花了幾萬把蘭君欽買過來。

但這幾萬很快就被蘭鳶山賭光了,所以蘭君欽的學費常年處於拖欠狀態,加上高中的知識和初中有一定差距,他又要時不時出去打工補貼家用,成績下滑的很快,勉強吊在中下遊水平。

因此,對於蘭君欽這個學生,班主任對他沒什麼好臉色,連帶著看蘭鳶山也是分外嫌棄,絮絮叨叨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反正話裡話外把蘭君欽踩了一個遍,意思就是說蘭君欽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老是遲到早退,又暗暗陰陽嘲諷蘭鳶山教導不利,連一份正經工作也沒有。

蘭鳶山還好,厚臉皮慣了,沒怎麼往心裡去,一邊聽一邊甚至還在想晚上吃什麼,但蘭君欽還年輕,心氣高,被這麼說了半小時,臉色都白了,指尖絞著衣擺,垂頭不語。

最後,那班主任總算說累了,蘭鳶山趁著他去看年級會的功夫,把蘭君欽拉走了。

一路上蘭君欽都沒怎麼說話,垂頭不語。

蘭鳶山沒養過孩子,他自己也是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對於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知道人在沒能力之前,太強的自尊心隻會內耗,於是他也沒有安慰蘭君欽。

兩人弄完學校內的事情,已經快到中午了。

蘭鳶山懶得走回家做飯了,乾脆就和蘭君欽在食堂內吃起了飯。

雖然現在還沒有正式開學,但青城一中的規定是入校必須要穿校服,蘭鳶山作為為數不多的沒穿校服的大人,還是有點顯眼的。

但蘭鳶山沒在意,麵對他人打量的目光,他也當做沒看見,買了兩份飯之後,就和蘭君欽麵對麵坐下吃。

周圍都是一些學生,本該挨挨擠擠的熱鬨食堂此刻卻好像和蘭君欽絕緣。

他沒穿校服,周圍的幾個位置也沒人坐,他好像習慣了這樣的孤獨和特立獨行,儘量挺直脊背,默默地吃著。

他吃飯的速度要比在家快很多,似乎是想吃完趕緊走,但他還沒將最後一口飯咽下,一隻熟悉的手就按了下來,死死地壓在蘭君欽的肩膀上,聲音透著些許陰陰沉沉:

“這不是我們三十一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吃飯?”

三十一?什麼意思?

蘭鳶山聽到聲音,疑惑地抬起頭,發現坐在他對麵的蘭君欽臉色簡直比剛才還要慘白,一點血色也沒有,瞳仁也微微顫抖著,很明顯就是處於一個驚懼交加的狀態,握著筷子的手力氣很大,指骨凸出,渾身緊繃。

蘭鳶山:“?”

他視線微微上移,落在了一張蜿蜒崎嶇的臉上。

這張臉,怎麼說呢........

蘭鳶山抽了抽嘴角,有些一言難儘地移開目光,轉頭時,眼神卻不其然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少年身上。

那少年長著一張瓜子臉,眼睛很大,眉目如畫,皮膚瓷白看不見毛孔,頭發柔順,保養的眉有一絲開叉的,連用餐的動作都十分的優雅矜貴。

這不就是——書裡描寫的白富美主角受鬱棲嗎!

蘭鳶山精神一震,正想說話,耳邊忽然傳來砰的一陣響,無數的菜汁和飯粒飛濺,差點飛進蘭鳶山的眼睛——

蘭君欽的頭,竟然生生被那個崎嶇臉按進了餐盤裡!

在場瞬間安靜下來,連帶著周圍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好多。

“說了多少次,讓你彆盯著鬱棲看嗎?”崎嶇臉抓著蘭君欽的頭發,用力地往外扯,聲音沙啞的像用砂紙磨過,表情扭曲狠厲。

蘭君欽吃痛地叫出聲,死死咬著牙根:

“我剛剛根本沒在看他!”

“我說看了就是看了。”

崎嶇臉擺明了就是想整蘭君欽,硬要把屎盆子往蘭君欽頭上扣,故技重施地把蘭君欽的臉往飯盆裡猛地一連撞了兩下,聲音大的桌子都開始震顫起來。

在場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鬱棲也看見了,皺著眉頭沒說話,但是已經站起了身,像是想走過來。

崎嶇臉餘光發現自己已經引起了鬱棲的注意,心中一喜,還想再撞,但下一秒,手就被人扣住了:

“..........”

崎嶇臉抬起頭,看了一臉麵前這個打扮的像流浪漢、一張臉隱藏在過長的卷發和胡子下麵而看不清容貌的人,不爽道:

“喂,大叔你誰啊?!”

他用力掙了幾下,沒掙開,當即大怒:“你想死嗎!快放開我!”

“行啊。”

蘭鳶山其實很好說話,當即放開了崎嶇臉,隨即抓著滿臉寫著屈辱的蘭君欽的肩膀,把他提起來,彈了彈他嘴角的飯粒,然後把飯盆塞到蘭君欽的手裡,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著蘭君欽的手腕,硬生生地讓蘭君欽接著他的力道,一掌將飯盆蓋在了崎嶇臉的臉上,當即將崎嶇臉砸的眼冒金星!

因為蘭鳶山的力氣太大,所以即使蘭君欽沒怎麼使力,崎嶇臉還是被一飯盆拍了出去,整個人沒站穩,發出尖銳爆鳴聲,一屁股摔倒在了地板上,眼前陣陣發黑,捂著臉頰,痛苦□□。

鐵飯盆摔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蘭君欽驚愕地保持著拿著飯盆的動作,看著麵前的崎嶇臉鼻孔緩緩冒出兩行鼻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他才顫著聲,道:“爸,我打人了........”

“誰說你打人了。”蘭鳶山淡定地掏出紙巾,把流到蘭君欽脖子上的菜汁和糊到眼睫毛的汙痕擦乾淨,一邊擦一邊道:

“隻是他的臉,不小心,撞在你的飯盆上了,而已。”

言罷,蘭鳶山轉過頭,對鬱棲燦爛一笑,“是吧,小同學?”

鬱棲:“.......”

蘭君欽:“.......”

牙齒都快被震掉了的崎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