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鎮北軍,祁朔。(含入v……(1 / 2)

朔雪照新蕊 江城以西 4478 字 1個月前

那日黃昏暮色中的匆匆一彆宛若夢境,後來的奚蕊再也沒有見過祁朔。

對麵徐家鋪子也因著以朱砂摻色一事損了名譽,反觀底蘊頗深的崔家倒是又被人提起做了對比。

就在奚蕊以為一切會逐漸好起來時,大批官兵忽然包圍了崔府。

大門被暴力踹開,崔家倉庫中他們翻山越嶺帶回的原料皆被拖出,甚至不由他們反應,崔平崔越等一眾崔家男子便以偷竊之罪被不由分說地帶入大牢。

而那報官之人正是對家胭脂鋪的徐掌櫃。

意外來得太快,男子皆被關押,崔家頓時失了頂梁柱,隻剩下一眾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人心惶惶。

崔老太太到底是見多了風浪,很快便冷靜下來準備證據公堂對簿。

奚蕊瞧著變故橫生,那知縣竟然僅憑對家胭脂鋪子掌櫃隻是哭喊幾句便下了抓捕令,他們處境委實艱難。

*

丹陽縣衙。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可那樹下燈頭卻是不一樣的靡靡之音。

銀鑲金鐫的檀木軒窗上,映著舞女搖曳身姿,鄙俚淺陋的調笑意淫從門縫窗邊時斷時續飄出。

丹陽縣令大敞著雙臂摟著兩位花樓女子,沾染了脂粉味的酒水一杯杯下肚,圓潤肥碩的麵頰因著笑容堆起層層褶皺。

下首坐著的正是那崔府對家胭脂鋪子的徐掌櫃,他笑得諂媚,見著縣令杯中見底立馬使了眼色。

“大人,奴家給您斟酒。”紅衣女子會意頷首,媚眼如絲,她伸出纖細藕臂,窈窕身姿若有若無地觸碰他的身子。

縣令眼睛都瞪直了,接過酒杯便一飲而儘。

徐掌櫃試探問道:“大人,我聽說管爺為了崔府的表小姐......自戕了?”

聽言縣令先是迷茫後又麵露嫌惡。

對於這些下人的死活他向來不甚在意,死了便找個地方埋了便是,大約是管二死因太過荒謬,才讓他留了些印象。

“為女人尋死膩活,沒用的東西。”

徐掌櫃趕緊點頭稱是,隻是心中卻腹誹著這縣令蠢笨如豬。

那日聽著旁人講管爺在院中上吊,還留下類似驚了神妃仙子,活著毫無意義之類遺書,他便覺事有蹊蹺。

管爺他何嘗不知?收‘孝敬’銀子時凶神惡煞的模樣可絲毫看不出是個會為女人自尋短見之人。

但這些也同他無關,他在時丹陽所有生意人無一不厭惡憎恨,現下死了隻差鳴炮歡呼了。

徐掌櫃見時機差不多,適時喚過小廝奉上一金鍍紫玉匣子。

縣令掃過一眼便了然,當下遊離不舍地又摸了兩把身側女子後便遣退了去。

“大人,這是小的一點心意,望大人笑納。”徐掌櫃雙手呈上,“明日......”

縣令手指一撥,明晃晃的金色讓他眼前一亮,他露出抹極有深意的笑意:“本官定是秉公辦案。”

徐掌櫃聞言笑得愈發討好,又喚人上了幾壇好酒。

崔家不明事理,看不懂人眼色,但總有人看,若能扳倒崔家,徐家便能取而代之,屆時那些崔家積累的人脈在尋不到下家時必會來找他們。

再加上上有高官庇佑,日後何愁行事?

*

翌日清晨,旭日東升,崔府諸人便再天蒙蒙亮中穿戴整齊。

今日是開堂公審之日,奚蕊扶著崔老太太上了馬車,各位表嫂嫂留在府中看顧幼兒,三位舅母則跟隨其後。

她們到時縣衙已是人滿為患,崔家作為丹陽縣百年世家,被判偷竊自然是引起了眾多人的圍觀。

崔老太太步伐沉穩,一步步邁向公堂之上,另一側則是那徐家掌櫃。

明堂兩側衙兵高呼‘威武’二字,厚重又莊肅。

丹陽縣令執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拍在桌案上,高喚了聲帶犯人。

鐵鏈拖動聲由遠及近,奚蕊望去便見三位舅舅及幾位表哥身戴枷鎖,滿身傷痕,連帶出一串長長的血跡,想來是在獄中沒少受折磨。

就算是做足了心理準備,身後的二舅母與三舅母還是捂嘴轉過了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在那裡的是他們的丈夫與兒子。

也幸虧表嫂們沒來,若見此景說不準會有什麼混亂。

“徐掌櫃說他們店鋪丟失的幾箱乾花原料皆在你們倉庫找到,如何解釋?”縣令頭頂烏紗帽,睨視奚蕊等人。

奚蕊扶住崔老太太的手掌收緊,也知今日重點,當下平複幾口呼吸便將這幾日來收集的證據呈上。

縣令隨意掃視兩眼便置於一側:“這些通關文牒又能說明什麼?”

崔老太太沉聲:“單靠通關文牒確實不能說明什麼,但下方皆是我崔家來往購置時的憑證,大人若仔細比對便能發現那日查驗的貨物都可尋到。”

縣令為難道:“你們若是後加上去,本官也不可能去這些地方一一核對不是?”

偏袒,這是明目張膽的偏袒。

崔平氣不過掙紮著要上前卻被身後衙兵猛地一腳踹向地麵。

徐掌櫃得意上前抱拳躬身:“老夫人說得這種憑證我們徐家也有,那豈不是更能說明是崔家盜了我們的東西?據我所知崔家現下無法走水路,那麼這些原料又是從何處運來?”

崔老太太氣得手指發抖,拐杖杵地:“沒有水路便無法通行了嗎?徐掌櫃未免太過孤陋寡聞,老身經營崔家多年,天地可以為證,絕不會也不屑於做此等偷雞摸狗之事!”

......

兩方人馬爭執不休,奚蕊算是看明白了,這縣令和徐掌櫃狼狽為奸,無論今日他們證據多麼充分皆不會翻案。

思及此,她抬眸仰視縣令,突然開口:“大人這般草率論斷,便是我大豐的辦案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