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不要招惹池宴”(1 / 2)

似風吻玫瑰 岑薑 5121 字 1個月前

六月,臨江市,梅雨時節。

細雨陰纏纏地落了整整半月,天際一片晦暗慘淡,空氣裡有著令人不舒服的窒息感。

位於江邊的一座私人豪宅院內,早就在下午六點鐘的光景就已亮起璀璨的燈火。

院外豪車排列,院內衣香鬢影,脂粉氣橫流。

今夜,宅子的女主人將在這裡舉辦一場小型慈善拍賣晚宴,受邀嘉賓皆是家族對慈善行業有過貢獻的世家名媛,以及在各自領域內取得不菲成就的業界名流。

這種場合,圈外人看是上流社會的名利場,圈內人隻覺得互相攀比吹噓,無聊且累。

不過今天還是有些新鮮事令大家打起精神,因為——林稚晚回來了。

前些日子,林稚晚回國的消息不脛而走,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但畢竟沒有誰親眼見過,可信度有限。

直到今晚的賓客名單裡晚赫然在列,才實實在在地令人震驚了一下。

“她真的沒死?”

“那她這些年去哪裡了?”

“當年林先生立了遺囑,財產和繼承權都留給了她哥哥,她現在豈不是喪家之犬身無分文?”

話音一落,空氣裡安靜了兩秒,不知道是誰輕嗤了一聲:“這回我們倒是要好好看看林公主還能多華麗多清高。”

這群名門閨秀,平日裡都互相看不慣,倒是在林稚晚的問題上統一戰線。

——統一地不盼望林稚晚好。

兩年前,臨江市發生一場嚴重的交通事故,大貨車酒駕逆行,撞毀了一輛奧迪Q7,犯罪嫌疑人逃逸,而受害者正是林稚晚和父親林文和。

林稚晚陷入昏迷,躺在醫院裡沒人管。

林文和的驟然離世令新盛集團內部混亂許久,眾人皆觀望到底誰能接手“中國第一運動品牌”帝國,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林稚晚消失了。

說是消失,那就是不知死活,不知去了哪裡,也不知道現在正在過怎樣的生活。

整整兩年。

她又如同消失那般,神秘地出現了。

*

【下來吧】

宴會上眾人討論激烈,而當事人林稚晚臥在豪宅裡,收到閨蜜發來的消息,才不疾不徐地下樓。

“晚晚!”陸方霓開心地從車裡衝出來,給了林稚晚一個大大的擁抱:“寶貝原諒我劇組不準請假,要麼我早就飛奔過來見你了。”

林稚晚被她勒得有些緊,但瓷白的臉上掛著愉悅的笑,“沒事,前兩天我也在倒時差。”

聞言,陸方霓打量了下她:“臉色還不錯。”又往下掃了眼,一噎:“你今天就穿這個?”

林稚晚也低頭看了眼:“不好看嗎?”

淡粉色的無袖v領針織裙配裸色厚底穆勒鞋,頭上戴一頂深灰色羊毛多層帽,耳上戴著金色不對稱耳環,手腕和頸部也有相應的搭配。

從單品上看都很平平無奇,可是林稚晚早就過了喜歡高定配高珠那種華麗但束縛的年紀,開始追求整體和舒適感。

她膚色本就白,跟淋了一層牛奶似的細膩光滑,再配上一平和的眼睛,周身氛圍和諧。

不像是小說裡寫的回來打眾人臉,倒像是小尼姑,清心寡欲極了。

“好看是好看,”見林稚晚渾不在意,陸方霓替她著急:“可你這麼穿,那群小姐還以為你落魄了。”

林稚晚沉吟了會兒:“可這是事實來著。”

“……”

她說得平靜,無端讓陸方霓心疼起來。

林稚晚從小就被林文和保護的太好了,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是住在象牙塔裡的小公主。

林文和也清楚她和林欽之間也沒有什麼兄妹之情,所以早就開始替她謀劃。

隻是天算不如人算,變故來得太突然。

“哎。”陸方霓歎了口氣,安慰似的拉著她上車,唏噓道:“晚晚,我覺得你還是找個人照顧你吧。”

林稚晚:“人心隔肚皮,都是靠不住的。”

陸方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問道:“那當初幫你那人呢?還有聯係嗎?”

林稚晚低頭剝著手指,沒吱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

*

保姆車一路行駛到豪宅門口,兩人下車。

今天這場宴會籌劃人是孟蘭,三金影後,金融巨鱷沈從連之妻,同時也是陸方霓的表演老師。

一進門,就有人引著陸方霓去見孟蘭。

陸方霓有些放心不下林稚晚,囑咐道:“你先在院子裡待一會兒,等我回來陪你一起進去。”

林稚晚無所謂地笑笑,臉上攢起一點酒窩:“沒事,你放心。”

就這群千金小姐們的伎倆,她從小到大見識多了,早就不放在眼裡。

傍晚這會兒,細雨初停,但天氣並沒有涼爽分毫,空氣裡帶著黏濕的熱氣。

兩年未踏足這片土地,對氣候微微有些陌生,更何況林稚晚這種搞時尚的,穿衣總是不分季節,這會兒頭上正頂著一頂羊絨帽,熱空氣逼仄下頭昏腦漲。

林稚晚快走兩步,進了宴會大廳,視線往人群裡瞟了眼,很多隱隱熟悉的麵孔,但她記不得名字。

離開兩年,被這群名媛見了不免會問東問西,林稚晚自覺和她們的關係沒有到可以交代前塵往事的程度,也沒有要滿足她們窺探欲的閒趣,乾脆決定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坐著。

她剛走到角落,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林稚晚!”

話音一落,陸陸續續有人投來目光。

還是被發現了。

林稚晚無奈地回頭,嘴角扯出冷淡的弧度。

隔著長桌鮮花和燈光,小姐妹好奇地打量她,又麵麵相覷。

“你沒死?”被眾人簇擁著的婁黛朝她走來,聲音有點趾高氣昂:“我們林小姐不是專門買了一套房放高定麼,怎麼現在出門還穿雜牌子?”

如果說臨江市的名媛圈子裡,有誰最看不慣林稚晚,婁黛當仁不讓。

在她剛剛涉及時尚時,林稚晚已經有了完整的時尚價值觀滿世界收藏高定禮服,那會兒林鬆文還在,林稚晚有老爹寵著,買棟房子放高定高珠都是稀鬆平常的事。

婁黛一邊看不上她的“暴發戶”做法,一方麵又嫉妒。

如今林家沒落,恨不得千百倍討回來。

她這一出聲,立馬又有很多人附和。

人群圍著,空氣裡溫度上升了不少,她們七嘴八舌,林稚晚隻覺得吵。

她認真看了兩眼婁黛,聲音平緩道:“把頭發紮上去比較好。”

“禮服是好看的,大師的潘通色也夠有視覺感,但是本來禮服上半身就夠繁瑣,頭發再披下來,太過嘈雜。”想了想,又坦誠地補充句:“其實……潘通黃色並不適合黑黃皮。”

婁黛:“……”

旁遍又有人要出聲,林稚晚先人一步:“你這禮服,假的。”

“你什麼意思?”女生抬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