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血祭(二十) 憶·那送了鈴鐺的人……(2 / 2)

腳底輕踏,腳底敲擊鼓麵會發出聲響。

隨著她流暢的動作,鈴鐺聲跟鼓聲交相呼應,陸溫然仿佛能夠從聲音發出的位置,想象出孟梔柔的動作。

聽著聽著,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桃花宗的女弟子皆能歌善舞,她們曾經靠此蠱惑男修。

待桃花宗散了,孟梔柔再未練過舞蹈,這倒是難得重新跳舞,竟然也跳得極為美妙。

她的身體柔軟如若無骨,舞姿舒展間如紛飛鶴,又若遊走魚,身體旋轉衣衫翻飛,旋轉出花開的模樣。

陸溫然的心逐漸柔軟,花滿枝頭顫了又顫,落下花瓣飄灑帶著清香。

她竟然鼻頭一酸,可惜哭不出。

也幸好哭不出,不然孟梔柔定然會停下舞蹈來哄她。

二人不知,與此同時林間還藏著他人。

謝權立於一棵樹後,靜靜地看著跳舞的女孩子,目光又掃過了陸溫然。

他身邊站著一名老人模樣的修者,湊到他的耳邊耳語了什麼後,謝權微微點頭。

不久後二人離開,謝權的目光再次掃過孟梔柔。

*

木彥看到那名老者後不由得一驚:“是屠魔者的領隊!”

其他的幾個人也都看到了,卻沒有言語,顯然他們即將知曉事情的真相。

顧京墨心中估量著,她恐怕要出現了,開始在心中盤算該怎麼越過這一段,便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從回憶中傳出:“跳得不錯!”

顧京墨當即翻了一個白眼,她當時的語氣那麼輕佻的嗎?

她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與此同時,在旁觀夢境的其餘幾人齊齊朝顧京墨看來,木彥提醒她:“你彆這麼大聲說話,我們皆非憶中人,你說了她們也聽不到。”

顧京墨沒說話,隻當他是個傻的。

這時,回憶中又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一身殷紅的中衣,外罩黑色的外衫法衣,法衣上有著繁複的紋路,可見法衣的貴重。肩膀披著黑色的錦紋披風,被風吹得揚起。

可惜此人戴著黑紗的帷帽,看不清麵容和發絲,隻能從身形大致判斷,此人身量頗高。

這身高、衣著喜好、聲音都跟他們身邊的京兒十分相似。

她心道不好,伸手去拽懸頌,想要破壞懸頌的法術,迫使所有人離開回憶。

懸頌卻握住了她搗亂的指尖,不許她亂動。

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顧京墨無法自控地臉熱,心跳加速,指尖再次燃起火來。

誰知,懸頌不但沒有鬆開她,反而握著她的手,跟她十指緊扣,歎道:“原來在往生中遇到你的火不會燙。”

“那我、我、我是不是可以在這裡做壞事了?”

懸頌抬眼看向她,眼神不屑:“我覺得你沒那個出息。”

“小瞧誰呢?老娘再怎麼說也是……”

“那你把火滅了,我就從了你,不然啊,我感覺我在跟一團火行不軌之事。”

顧京墨還想嘴硬,可惜自己整個人都燃了起來,最終還是抽回了手,躲到角落讓自己冷靜,免得她把整個回憶都給照得鋥亮,看不清畫麵了。

禹其琛原本還有疑問,卻聽到了這二人這般坦然的對話,竟比這二人還尷尬,趕緊直直地繼續看向回憶中出現的人。

明以慢也是強行轉過頭,背脊挺直,看似淡然心中卻在沸騰:和尚破戒了!和尚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和尚要從了?

木彥卻非常迷糊,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什麼,著火和不軌之事有什麼關係?

黃桃倒是最為淡定的。

這時,回憶中的孟梔柔已經停下了跳舞,看向突然出現的女子問道:“你是誰?”

“路過的,剛巧看到了姑娘在跳舞,跳得著實不錯,也算是給我和我的酒友助興了。”

這時,圍觀記憶的人才發現林中居然還坐著一名女子,高高的樹乾上,坐著一名穿著靛藍色法衣的女子,他們隻能看到裙擺,以及她手中拎著酒瓶而已。

孟梔柔能夠感知到她的修為不及這兩位,且這兩位沒有惡意,當即大大方方地笑道:“能得二位喜歡,也是小女子的榮幸。”

戴帷帽的女子突然朝著孟梔柔丟了一個鈴鐺,說道:“既然讓我開心了,我也送你一件禮物。”

“這個鈴鐺是法器?”孟梔柔拎起鈴鐺看了看。

“沒什麼靈力。”那人喝了一口酒後酣暢地嗬出一口氣,“尋常的鈴鐺,不過注入靈力輕搖我會聽到,到時我有可能會趕來救你一命。”

孟梔柔當即眼睛一亮,若是能得麵前這位高深莫測的前輩搭救,她簡直是有了堅實的後盾:“多謝前輩!”

“不過你記住了,我救人不是白救的,可能需要你犧牲極大的代價作為交換。”

“啊?那我沒有什麼可以……”

“那你就做我的奴。”

“……”孟梔柔心中一緊,有誰願意放棄自由自在的日子做彆人的奴呢?

“丁臾,下來吧,換個地方繼續喝。”那人沒再停留,喚了一聲後,兩道身影同時消失。

隻是一句招呼,卻讓旁觀的緣煙閣三名弟子齊齊一驚。

坐在樹上的人,是三魔七鬼中的七鬼之首,紅燭奪命——丁臾。

那送了鈴鐺的人身份也呼之欲出,銀鈴血祭——顧京墨!

顧京墨是在這時和孟梔柔結識的!

他們終於看到了當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