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痕 他看著威士忌右臉上的那道淺淺痕……(2 / 2)

“安室透”可能回複像“早安”、“晚安”這樣的普通問好,但“我出門了”、“我回來了”這樣的話就顯得有些越界。

屋內關著燈。

威士忌似乎不喜有光的環境,安室透內心思忖。

他將外套掛到門口的衣架上,回眸望向威士忌。

三個小時過去了,威士忌還是坐在沙發上,僅是位置有點變化,應該是在自己出門後起來梳洗了,黑發比起上午的蓬鬆亂翹,變得順直,被收進身上的毯子內,隻有鬢角幾縷垂在外麵。

換好鞋的安室透,伸手去按燈的開關,於是便看到威士忌低頭捂眼的動作。

果然。安室透心下了然,下一秒房內燈光亮起。

走向沙發,安室透瞥到垃圾桶多出的塑料包裝,威士忌吃了一個三明治。

安室透又看向威士忌,對方在將頭抬起了些,雙眼在不停地眨著以適應光亮。

少頃,威士忌終於適應了這個燈光,他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安室透,而隨著威士忌的抬頭,安室透也發現了對方臉上的異樣。

淚痕。安室透看著威士忌右臉上的那道淺淺痕跡:已經乾透,並不是剛才被燈光刺激到流下的眼淚。

哭了?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安室透的視線從淚痕上離開,與威士忌的雙眼對上。

“發生了什麼嗎?”安室透問。

威士忌眨眼,腦袋歪到右邊,疑惑安室透的提問。

安室透又與威士忌靜靜對視了片刻,見威士忌仍未回答,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打包了一份披薩,天天吃三明治也不好,晚上把這個熱一下吧。”

他說著將披薩塞進冰箱,又走到上午自己坐著的地方,抽出一旁被自己收起來的資料然後緩緩坐下,然後抬眼看著威士忌。

威士忌果然還在看著他,他見到吃飯吃了三個小時的安室透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比起初見時,似乎少了些什麼。對視了會,安室透將視線放回在了眼前的資料上,心底卻出現了這個念頭,腦中閃過了剛才在威士忌臉上見到的淚痕。

安室透將手中資料翻過一頁:這個房間還有什麼能夠讓對方流淚的東西嗎?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一人認真看著任務資料,另一人靜靜看著。

“意難平”不僅僅是指人的死亡。威士忌看著安室透,忽然明白了這一點。

*

是夜。

見安室透用電腦查閱資料得認真,威士忌主動為兩人熱好了披薩,並各倒了一杯溫水後,放在了安室透旁邊的茶幾上。

安室透將思緒從任務資料中抽出,側頭看去。

威士忌跪坐在地,雙手合十,閉上眼低聲道:“我開動了。”便從餐盤中拿起披薩吃起來。

終於離開了毛毯的威士忌仍沒放開那柄長劍,一頭柔順的黑發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光暈,臉頰因塞滿食物而鼓起。

盯了安室透一天的威士忌終於移開了他的視線,安室透感覺自己緊繃了一天的身體終於得到了一絲放鬆,他都覺得自己已經被盯到都有些麻木了。

他看著安靜吃飯的威士忌,對方的吃相很好,端正地跪坐在地,劍平穩地放在他的雙腿上,吃飯時總是很認真地看著食物,嚼完咽下後才會去動下一口。

安室透的目光落在那把劍上,經過一天的觀察,他確信與自己無關,對方隻是習慣了無論走到哪都會讓它維持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的狀態。

被盯了一天的安室透終於反過去從頭到尾觀察了威士忌好一會,威士忌被盯得倒還是泰然自若。

不知道威士忌對陌生人這種觀察還會持續多久,安室透放下資料,拿起身邊溫熱的披薩吃起來。

之後兩人均是無言,飯後兩人又回到下午時的相處狀態,直至夜深。

昨晚睡了個好覺的安室透直到深夜2點才結束一切洗漱去睡,而威士忌同樣在對方進入房間前送上了不變的“晚安”。

之後幾日,安室透便開始外出,他需要去收集更多的情報,既然威士忌不會過問他的行蹤,於是他也沒有跟威士忌多說些什麼,而威士忌便整日待在安全屋內。

不過安室透開始還擔心過放在冰箱內的三明治過期問題,結果第二天回來就發現安全屋內的食物被換成了最新鮮的,當然,還是三明治。

看來有專門的後勤團隊,不需要自己操心。安室透看向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威士忌,第一天後對方就不再一直盯著自己,而是同第一晚一樣,盯著前方。

明明麵前沒有任何東西,但是安室透觀察到威士忌的眼球有在輕微移動著,像是在……閱讀。

“叮——”微波爐發出提醒,安室透收回思緒,他打開微波爐,拿起自己帶回來的披薩咬下一口。

難道已經產生幻覺了?安室透轉身靠在廚房操作台上遠遠看著威士忌,這樣猜測。

然後就看到威士忌往這邊瞟了眼。

啊,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