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語調溫柔,語意卻危險的驚人。
係統戰戰兢兢的不敢吭聲,就怕鬆田陣平暴怒的跟宿主打起來。
然而鬆田陣平的卻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
幼馴染的半長碎發蹭著臉頰,癢癢的,有點遮擋眼睛。
另外一半沒有被遮蓋住的眼睛,盯著男人伸展的後頸曲線,從襯衫折成銳角的縫隙望進去,拆彈專家敏銳的看見對方肩胛骨上有一片不怎麼明顯的陳年傷疤。
他平靜的抬起手,拍了拍幼馴染的後背,應道:
“哦。”
萩原研二和係統同時愣住了。
鬆田陣平側過頭,盯著他,繼續道:
“我不會去花榭居亂逛了……你不用這麼擔心。”
“哈?小陣平果然是笨蛋!”
鬆田陣平聽見幼馴染聲音超大的對自己進行人身攻擊,隻覺得手癢癢:“彆逼我揍你啊h……aki!”
萩原研二在暴力卷毛的威懾下,委委屈屈的閉上了嘴。
沉默了幾秒種後,他歎了口氣,有點無奈的扶額:
“算了,小陣平就是這樣,習慣就好了……但是,我剛才的話,可不是在嚇唬你啊。”
“你那天在會所的行為,已經人被盯上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攬下對小陣平的調查任務,你不要再出現在組織的麵前比較好……”
鬆田陣平微微一頓:“所以那天你任務結束後沒有立刻去治療,而是去了會所後門,是為了我麼?”
萩原研二沒有否認。
他沉默了幾秒,這才輕聲道:“看在我為了你這麼上心的份上,小陣平可以不要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嗎?”
比自己個子還要高的男人,水晶一樣的漂亮眼眸充斥著哀求之色。
鬆田陣平哽了一下,薄唇微張,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什麼沒說出口。
他側過頭,十分煩躁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最終惡聲惡氣的表示:
“知道了知道了!”
他也不想讓hagi再陷入危險中了啊。
萩原研二威逼利誘軟磨硬泡,終於讓鬆田陣平做出了承諾,於是放鬆心情,開開心心的對他揮了揮手就要離開:
“我還有任務,不方便久留……對了。”
他雙手插兜,學著鬆田陣平的模樣擺出了一個酷酷的表情:
“可以叫我hagi哦,沒關係的……不過,隻能私下叫,我的真名,在組織內姑且還算是個秘密。”
他在這幾天確實調查了鬆田陣平。
從他的父親,到他的年幼時光,鬆田陣平的每一寸光陰,都有滲透了“萩原研二”的人生軌跡。
瞞著組織把那長長的調查資料都看完之後,萩原研二甚至一瞬間有了恍惚。
他什麼都不記得,也不可能記得——加固在他大腦中的枷鎖,遠比這些溫情的回憶要堅固千百倍,他也比誰都清楚,一旦自己記起一切,將要遭遇什麼。
於是在係統小心翼翼的問他【有沒有想起什麼】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告訴它:
【我是不可能恢複記憶的,因為三年前受傷導致的腦損傷,我喪失的記憶不可逆。】
並非是蓄意欺騙係統,隻是不想讓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失望罷了。
儘管如此,擺在他麵前的資料,證明了係統的所言非虛——他與鬆田陣平形影不離,甚至是會給彼此擦嘴、同吃一份冰淇淋的關係,確實跟一般的幼馴染不大一樣。
而他,也確實覺得自己大概對鬆田陣平是真心實意的在乎,就像現在,他麵對鬆田陣平為了追尋自己的勇往直前,居然是擔憂大於憤怒、憤怒摻雜喜悅。
他不想再看對方彆彆扭扭更改稱呼的模樣了,反正卷毛笨蛋比誰都確定自己是他的幼馴染,不如直接讓他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反正……以後也不會經常見麵了。
萩原研二垂下眼眸,身後的鬆田陣平盯著他離開背影看了幾秒,忽然快走了幾步,追了上去。
萩原研二被抓住手腕的時候,係統在他的腦海中瘋狂抽氣。
“你的任務不是調查並且解決我麼?”
盯著萩原研二帶著無奈又詫異的表情,鬆田陣平理直氣壯的表示,眼神毫不躲閃的望著幼馴染,
“既然如此,那就要多了解我一點才行……正好,東京的山王祭已經快要到了,你……我們一起去看吧?”
他平靜的鬆開手,對著目光震驚的萩原研二微微一笑:
“還是說,你對我的在乎,已經到了一點都不敢靠近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