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初現 簡若沉身上的柚子味(2 / 2)

關應鈞側目,對上一雙亮晶晶滿含期待的眼睛。

他僵硬了片刻,從兜裡掏出幾根棉簽,逐一蹭了蹭邀請函上的字。

擦前兩個字時,棉簽隻有頭部微微發灰。到“禮”字的時候,棉簽猝然變黑。

簡若沉恍然,“禮物這兩個字的油墨很新,應該是最近印刷的報紙。”

關應鈞嗯了聲,又甩了兩下邀請函,紙張發出硬挺的嘩嘩聲,香水的氣味頓時更加馥鬱。

他被熏得眼睛發紅,“紙張很厚實,上麵還有燙金和高溫壓花的工藝,這東西不便宜。”

簡若沉點著頭喔了一聲,了然:“你的意思是,這邀請函是在特定的高端禮品店買的。香江這麼多禮品店,你準備怎麼找?”

關應鈞捏著邀請函,心頭湧上一股奇妙的感覺。

簡若沉竟然能跟上他的思路?

他剛說出上句,簡若沉就能接上下句?

少年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身側,那股又涼又甜的柚子味頓時衝淡甜膩的香水味,緩解了鼻尖的癢意。

關應鈞不動聲色吸了一口。

簡若沉見關應鈞不回話,更好奇了,抬起手肘,碰了他一下,“怎麼找?”

90年代,商場沒有監控,想根據一張邀請函找人難上加難,難道要拿著邀請函一家一家店問?

關應鈞回神,“托線人找。這種小事可以讓他們去做。”

他一邊看表一邊往門口走,等脫離了柚子味包圍圈,放鬆下脊背,“那個侍應生叫人叫到哪裡去了?”

李長玉道:“你急什麼?一碰到案子就火氣大?該多喝點涼茶下火。”

簡若沉聽到涼茶就頭大。

他上輩子上大學之前在廣東長大。

軍區大院食堂裡的炊事兵一到夏天就煲涼茶。

一煲就是一大鍋。喝得人都要變成涼茶了。

涼茶絕對是他最不想見到的飲品。

簡若沉小聲道:“喝涼茶不如喝甜水,煩心的時候就喝冰可樂和甜酒。”

關應鈞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

十九歲,還小著呢。

不知道男人下火隻需點兩根煙抽,或者把被子一蓋,自己和自己睡一覺就好。

關應鈞摸了一根煙叼在嘴裡,剛點燃吸了一口,剛剛的侍應生就滿頭大汗地拉著一個人姍姍來遲。

來人身上穿著一件寶藍色防水充棉衝鋒衣,鼻尖和麵頰凍得通紅。

他捂著兜,滿眼警惕,“信是彆人讓我送的啊,讓我送信的人說了,錢是我的了。阿sir,你不會要把錢要回去吧?”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關應鈞叼著煙,對著來人又亮了一次證件,“他給你的現金嗎?長什麼樣?”

跑腿衝鋒衣男怕被收錢,很是配合地掏兜,把錢拿出來展示,“長這樣。”

簡若沉哭笑不得,“他是問給你錢的人長什麼樣。”

“哦……哦哦。”男人憨憨撓頭,囫圇把錢塞回兜裡,“我沒看清臉,但是……”

男人伸手比畫,“跟我差不多高,穿的也不是什麼名牌,衣服有點舊了,看上去一般有錢,感覺比較年輕。”

他又仔細想了想,確定沒有漏說的才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關應鈞拿著隨身的工作本,筆走遊龍記下男人的口供,急匆匆收了本子,對著人伸手,“錢給我。”

男人頓時捂住口袋,“不是吧阿sir,我還不夠配合嗎?你不能言而無信啊!”

“不要你的。”關應鈞催,“快。”

男人不情不願地把錢拿出來,嘴裡還嘟嘟囔囔,見關應鈞將那遝錢裝進物證袋,臉都青了。

簡若沉張了張嘴。

餘光卻見關應鈞把一個磨毛了邊的皮夾拿出來,數出一樣的麵額和張數,放到男人手裡,“你的錢上可能有線索,我要留著,但不白拿你的,用新錢跟你換。”

男人頓時喜笑顏開,舔了下拇指,搓著票子點了一遍,“多謝警官!還是連號的新錢,阿sir大氣!”

他把手舉在額角,對關應鈞做了個敬禮的姿勢,“下次還有需要再找我啊!”

簡若沉若有所思,伸手揉了一下耳尖,摩挲著上麵的紅痣。

原來關sir不是不會做人,而是覺得沒必要。

他要想收買人心的時候,做得也不差。

關應鈞又抬手看了一眼表,抬手把餐桌邊放著的賬單拿走,又從錢包裡抽了100塊塞到李長玉手裡,“時間緊,我要立刻回西九龍總部,李叔,您和簡若沉一起打車回學校吧。”

簡若沉幽幽道:“關sir,喝酒不開車。”

關應鈞腳步一頓,視線瞥向餐桌上已經被三人喝空的紅酒瓶。

簡若沉抽出關應鈞放在李長玉手裡的一百塊,快步跑出去把沒有走遠的跑腿衝鋒衣男喊回來,“100塊,幫我們開一下車。”

他攬著跑腿小哥的背將人帶回包廂,哥倆好地道:“沒送過阿sir吧?關sir現在有個案子,很著急的,會飆車嗎?”

跑腿小哥眼睛一亮。

電視上那種飆車戲碼,終於落到他身上了嗎?

他摩拳擦掌道:“我會得很!”

關應鈞掏出車鑰匙拋給財迷跑腿小哥,轉頭簡若沉道:“既然這樣,你跟我一起回西九龍總部。”

他又問李長玉,“李叔,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