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應鈞呼吸滯了一瞬 簡若沉撩撥人心的……(1 / 2)

張星宗兩腿用力一並,立正敬禮,“Yes sir!”

他顧不上捯飭在行軍床上睡出來的亂發,衝進邊上的休息室喊:“A組開會!”

裡麵或趴或睡的人立刻翻身坐起,個個睡眼惺忪,眼睛下麵掛著黑眼圈,滿臉疲憊。

“張星宗你做咩,唔好講?(不會好好講?)”

“是啊~差點被你嚇得心臟驟停!”

“下次你午休的時候,我要拿收音機在你耳朵邊上放搖滾歌……”

張星宗憨笑,“快起,關sir把李長玉老師請過來了,我還拿到了簽名。”

“真請到了?”

“簽名?潮喔。”

大家懷揣著對傳奇人物的好奇,麻利跑回崗位。

關應鈞對眾人介紹:“我身邊這位是從FBI行為分析部回來的李長玉老師,目前在香江大學任職教授,邊上是他的學生簡若沉。”

大家相對著頷首,就算打過了招呼。

不約而同想:這個學生仔靚翻天了!長得雌雄莫辨,膚如凝脂,風姿綽約。

是變態殺人狂最喜歡那一類。

關應鈞敲敲白板,直入正題,“你們誰來說一說案件?”

張星宗自告奮勇,“我來。”

他走到白板前,“本次的死者是深水埗警署負責巡查香江大學周邊的軍裝警。香江大學小樹林拋屍案的第一發現人。”

“他的屍體於今天中午11點被一個清潔工老翁發現,地址位於在香江大學附近的白金會|所後街。屍體被發現時身著便衣,報警人與第一發現人一致。”

張星宗把老翁的照片用磁鐵吸到白板上。

老爺爺的臉是風吹日曬的黑,溝渠明顯,背佝僂著。

張星宗道:“這個阿翁看到屍體之後六神無主地報了警,我們已經接觸過了,什麼也問不出。死者生前並未與人結仇,應該不是仇殺。”

他長歎一聲,“反正就是毫無線索——”

關應鈞道:“也不是完全沒有。”

“在我得知巡警死訊時,簡若沉收到了一份邀請函。”

關應鈞將裝有邀請函的物證袋被釘在白板上。

四個大字黑沉沉的,占據了所有人的視野。

關應鈞將送信人的事說了,總結道:“這張邀請函大概率和案件有關。現在看來,我們的突破口隻有這個,以及隨著邀請函一起送來的白金會|所vip卡。”

空氣沉靜下來。

破案時毫無線索是常態,警員沒日沒夜地偵緝數月,死皮賴臉上目擊者家裡走訪卻竹籃打水的事情也多。

簡若沉看到白板上受害者生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裡一陣發悶。

一個人的生命竟如秋毫之末,輕飄飄逝去後又化作重如千鈞的山,沉沉壓到心頭。

他看了一會兒巡警的照片,忽然道:“如果凶手就是送我邀請函的人,那他的動機是什麼?為什麼會把殺死巡警稱為一件禮物?”

“思路對了。”李長玉讚賞地點點頭,鼓勵簡若沉繼續說。

簡若沉一抬眼,就見8個西九龍重案組警官全專注看著自己,像對著太陽揚起臉盤的太陽花。

他沉默一瞬,麻木背書:“這種患有ODC焦慮障礙的患者,行動中都會帶有強烈的指向性。他們通常以此來宣泄情緒,達到自我滿足的目的。”

李長玉豎起大拇指,“很不錯。”

關應鈞腦袋裡似有電光閃過,拍了一下桌子,接話:“所以嫌疑人把字剪成方塊,弄得很工整,是為了給人留下好印象。給邀請函噴上名為珍愛的香水,是希望收到的人能讀懂自己隱秘的愛意。”

關應鈞語速極快,“他殺害香江大學小樹林殺人案的第一發現人,是因為警方還未正式公示案件結果。”

“如今外界的小道消息五花八門,有些報紙仍然認為簡若沉和柴勁武是殺人凶手。凶手可能覺得殺害第一目擊者,就是在變相保護簡若沉。”

關應鈞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這個嫌疑人和江永言沒什麼聯係。

江永言那邊要是再複雜些,檢方的庭前取證時間就會延長。

取證時間一長,犯人留在深水埗警署拘留所的時間也會延長。

拘留所沒有監獄安全。

江永言不能在裡麵待很久,他們重案組這邊還想靠江永言挖一些江家的犯罪證據。

遲則生變。

簡若沉也鬆了一口氣,“他殺人後給我送邀請函,可能就是想要邀功,以此為契機與我見麵。”

張星宗反應了一會兒後猛拍大腿,“有道理!”

從前他們辦案都是摸著蛛絲馬跡找到人,還未直接從心理方麵下手過!

果然啊,李長玉就是牛,帶的學生都不是一般人,角度新,思維迅速,聰明至極!

張星宗看向關應鈞,“那我們派人在白金會|所蹲點,讓簡若沉配合一下,守株待兔、甕中捉鱉?”

“不安全。”關應鈞點了根煙,半倚在窗台上抽,“白金會|所裡麵太亂,我們沒法保證簡若沉的安全。”

“這個嫌疑人很謹慎,一張邀請函過了2個人的手才送過來。按照你的方法,我們隻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再想抓就難了。”

這就算了,萬一嫌疑人傷害簡若沉怎麼辦?

“總不能乾等。”不遠處抱著手臂的女警抿唇,“我和簡若沉身形差不多,不如我扮成他的樣子去?”

“不行。”這次是簡若沉否決。

他冷靜道,“我的頭發顏色特殊。而且患有ODC焦慮障礙的患者通常很在意細節。他連字間距相差一毫米都能看出來,不可能看不出頭發上的不對勁。”

簡若沉頓了頓,“關sir,我可以做你們的誘餌。我演技還不錯的。”

關應鈞低頭,凝眸深望他,“你不怕他拿刀捅死你?”

“他做不到。”簡若沉笑了一下,“你不會讓他做到的。”

關應鈞呼吸滯了一瞬。

他沉著臉,明知這不過是說話的藝術,卻難免出神。

簡若沉撩撥人心的手段實在高明。

關應鈞在凝滯的空氣裡抽完了一根煙,將煙蒂摁滅在桌上的煙灰缸,說:“那就這麼定了。”

“周五你正常上課,周六上午10點來西九龍,商量一下周日的具體安排,”

簡若沉應下。

案子告一段落,李長玉要留下來拜訪老朋友,關應鈞好像也忙得忘了將他以“犯罪心理顧問”的身份介紹給組員認識。

簡若沉若有所思地看了關應鈞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如果想要在重案組站穩腳跟,必須用實力說話,樹立威嚴。

而關應鈞接下來如果繼續懷疑他。

那他就必須生一回氣了。

否則關應鈞永遠不會把他當成同一級彆的同事來看待。

簡若沉告彆重案組,獨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幾天沒用手機,他的手總想抓住些什麼。

現在是1992年12月5日,第一部可以發短信的手機已經誕生。

簡若沉打車到香江最好的電器市場,在最深處找到了那部諾基亞1011。

他瞟向標價,13000港幣。

還好,對於他如今的財產來說九牛一毛,當日利息都沒花完。

買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