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裡獨拖著自己新得到的咒具在這棟被汙染的樓裡漫遊著,所過之處汙穢的負麵能力猶如遇到了洗潔精的油汙一般,消散退卻。
在他身後,二年級三人組正竊竊私語。
家入硝子盯著一裡獨手上的黑刀看了半晌,湊到五條悟耳邊說:“這是不是你家那把特級咒具‘無相’啊,你怎麼拿出來的?”
“啊沒錯!這就是那把價值十億的‘無相’,是我動用了繼承人的權力拿出來的~”五條悟特地大聲說,“特級咒具,價值十億呢~”
五條悟沒有說的是,自從無相被鍛造出來,目前還沒遇見能激活這把咒具的人,連他都不能,因此這東西在他家倉庫吃灰很久了。至於估價,那也隻是個估價而已。
一裡獨聽到“十億”這個價格是,感覺手裡的刀有千斤重,但是他不打算把咒具還給五條悟,畢竟錢能掙,這個級彆的咒具大概是有價無市。
而且就算不要這把咒具,五條悟的人情債都已經欠了,反正債多了不愁,又沒有人能把他強製變成貨幣。
“說起來,一裡君是第一次來東京吧,有好好逛過這裡嗎?”夏油傑走到一裡獨身邊,“任務結束後在池袋轉一轉吧,正好買些你需要的東西。”
“買些食材回去做壽喜鍋吧。”五條悟悠哉悠哉地在後麵晃悠,“今天小孤獨可是大功臣呢,不如就小孤獨請客吧。”
“哪有讓年下請客的道理。”家入硝子懟了懟五條悟,“不應該是最有錢的那個請客嗎?昨天開跑車接人的五條君。”
“小孤獨應該和咱們同齡吧,都是十七歲~都是同齡人啦。”
“好像我們都沒過十八歲生日吧?”夏油傑看了一眼攥著一盒燒酒的家入硝子,“未成年飲酒呢,硝子。”
“雖然我沒過生日,但是新年過了我就可以算是向十八歲邁進了,所以喝酒沒問題!”家入硝子爭辯。
“可是日本是二十歲才能飲酒啊。”
“前輩們都是幾月份的生日呢?”
“我是十二月~”
“十一月。”
“二月三號,前幾天剛過了生日,十六歲的。”
“這麼看來,我比你們的年齡都大誒,我是六月份的生日。”準確的說,第一次過生日是在六月份。
不過之前在港口黑手黨的時候檢測過骨齡,年齡還是準確的。
“所以,年齡最大的那個人請客吧,一裡前輩~”
“五條悟,你好惡心!”
回程的時候,四個人每人都拎了三四袋食材,把他們帶回去的,是遲遲不見學生回來,下來抓人的班主任夜蛾正道。
“你們是準備聚餐嗎?”夜蛾正道看著四人手中的大包小包,難得起了點調侃的心思,“有我的份嗎?”
“一整天不管學生的家夥沒資格參加我們的慶功宴。”五條悟頭一扭,做出一副氣哼哼的表情。
“那你們今天的食材我都給報銷。”夜蛾正道透過後視鏡打量著正在歡呼的二年級學生,以及被擠到一旁,一臉無可奈何的新生,嚴肅的臉上難得的揚起了一絲笑意。
“你運氣還真是好啊,夏油。”五條悟伸手揪住夏油傑的丸子頭,“難得想讓你出一次血,居然還碰到老師報銷。”
“那當然,我平時可是有認真攢人品的,和某個心腸都黑了的家夥不一樣。”夏油傑一手推開五條悟湊過來的臉,一手拯救自己危在旦夕的丸子頭。
一裡獨和家入硝子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我覺得完全可以直接變一個壽喜鍋出來,買東西太麻煩了。”
“一裡醬,你不懂~這是挑選的快樂,以及自己動手做飯和收拾的快樂,和吃現成的不一樣~”家入硝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嘬完了一盒燒酒,“嘿嘿,等會兒可要來幾瓶好酒,嘿嘿~”
“家入前輩,你不會是喝多了吧?”
“怎麼可能!我家入硝子千杯不醉!嘔——”
“夜蛾老師,請快停車,家入前輩吐了!”
一行人手忙腳亂地回到了高專,然後齊聚在一裡獨略微有些空曠的宿舍裡。
“所以,為什麼要在我的房間裡聚餐呢?”
“啊哈哈——”這是五條悟。
“我有潔癖。”這是夏油傑。
“嘿嘿,酒~一裡醬,記得——好酒~”
而作為老師的夜蛾正道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把錢打給夏油傑。
令一裡獨沒想到的是,負責下廚的,居然是看起來十分朋克的夏油傑。
熱騰騰的鍋子很快煮了起來,水汽和食物的香氣喚醒了醉的不省人事的家入硝子。夏油傑眼疾手快地遞給了對方一碗剛出鍋的米飯,又以非一般的手速給所有人安排好了所有人的蘸料和主食。
腹中空空的青少年們也顧不得胡鬨,義無反顧地投入了美食的懷抱。
其中以五條悟最為突出——飯熟的速度趕不上他吃的速度,貨真價實的吃的又快又多。
夜蛾正道看著年輕人們風卷殘雲的架勢,歎了口氣,想當年他的食量也是十分驚人的。
作為社畜的一裡獨敏銳地察覺到夜蛾正道這個請客的老師沒有加入到“搶食”的行列中。多年社畜的本能讓他抄起桌上的公筷,以快出殘影的速度,虎口奪食,給夜蛾正道夾了滿滿一大碗的肉和菜。
“夜蛾老師,請用。”
為上司服務,已經成為霓虹社畜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