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莫之言的家，江寒舟才一進家門就被莫之言抱了個滿懷。

“生日快樂。”

江寒舟就知道會迎來莫之言的抱抱，這個人就喜歡抱自己，說自己身上有一種好聞乾淨的味道，抱著特彆舒服。

“謝啦！”

莫之言鬆開江寒舟之後，伸手就要抱葉輕，可葉輕隻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莫之言就不敢亂動了。

她的姨姨不太喜歡肢體接觸，就算自己是孩子的時候，葉輕也極少會抱自己。她還記得小時候老太太教她親親長輩的臉，學會之後她就親了老太太的，親了莊姨的，要親葉輕的時候，也是被她這種警告的眼神逼退。

算了，抱江寒舟就好了。

“生日快樂。”

葉輕手裡還提了一個盒子，包裝精美，是莫之言最愛吃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

“謝謝姨姨！”

莫之言接過葉輕手裡的蛋糕後，便領著江寒舟去了飯廳。兩人邊走邊說，恨不得把這些天沒有見麵時發生的事都說一遍。葉輕早就叫了一桌的菜，奇怪的是一碟辣的菜都沒有，全是不辣的而且還是粵菜，不知道的還以為生日的是江寒舟。

葉輕把風衣掛在架子上，然後走到兩個年輕人身邊，看著她們打開蛋糕盒子，裡頭有一個小巧的冰淇淋蛋糕，上頭有一個用巧克力做成的金鳳凰獎，十分有巧思。

“哇，好好看，謝謝姨姨！”

隨後，江寒舟幫莫之言點蠟燭，然後讓莫之言許願。本來莫之言讓葉輕和江寒舟給她唱生日歌的，可是見到葉輕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莫之言就蔫了。

生日歌是不可能唱的，隻能馬上許願了。

許過願後，莫之言切了一刀蛋糕，便把蛋糕放到冰箱裡，然後大家便開始吃飯了。

葉輕吃飯的時候話很少，莫之言說個不停，江寒舟會應上幾句，一頓飯也算吃得十分歡快。吃完飯後，莫之言就給自己和葉輕切了小小塊的蛋糕，給了江寒舟一份大塊的。

她知道葉輕一直都有保持身材的習慣，而自己是為了拍戲，反觀江寒舟怎麼吃都不會胖，就給她大份的。江寒舟把一本畫冊送給了莫之言，這是她花了幾個月畫的，沒有特定的主題，想到什麼畫什麼，也是莫之言求了她很久的禮物。

看著莫之言翻動手裡的畫冊，一聲聲說著好看，葉輕也忍不住看得目不轉睛。

沒想到江寒舟還會畫畫，全都是素描，畫得很傳神。

吃完後，莫之言又準備了酒，這下葉輕製止了：“彆喝了，小孩子喝什麼酒。”

葉輕下意識地看了江寒舟一眼，卻見莫之言道：“無所謂啦，高興嘛，而且今天舟舟住在這裡，喝嘛喝嘛！”

聽到江寒舟今晚哪兒也不會去，葉輕這才放心一些，便也鬆了口：“行吧，你們喝，我還有事。”

“姨姨，陪我喝一杯嘛！”

莫之言大概是真的開心，給葉輕滿上了一杯啤酒，葉輕也沒有拒絕，舉起杯子一飲而儘：“生日快樂。”

葉輕的酒量很好，一杯啤酒當然不足以讓她露出異樣，見她麵不改色，讓酒量差的江寒舟有些佩服。

“少喝點。”

說完後，葉輕又看了一眼江寒舟才回房間。隨後便是莫之言的狂歡，她拉著江寒舟喝酒說心事，說在片場的不順心，這也是很少在莫之言口中聽到過的。

她看起來總是那麼快樂，直爽，大大咧咧。

喝著喝著，莫之言問起了江寒舟家裡的情況，大概是喝了點酒，江寒舟也鬆口透露了一些。

江奶奶現在雙腿是走不動了，很多時候都需要有人陪著。本來以為梁姨一個人就夠了，可是要把江奶奶扶去洗澡，扶上床睡覺什麼的，梁姨一個人力氣不夠，還得江沐陽幫忙。

來到城市後，江奶奶有些不習慣，有些思鄉情切，經常會一個人哭。知道這種情況的江沐陽不放心隻讓梁姨陪著，所以找工作的事情一直耽擱著。

城市的醫療設備是好，可是醫藥費也比小鎮的貴上許多，江寒舟打著幾份工養著一家人，生活過得一直都有些艱難。歐陽教授那裡的工作，胡任天偶爾會讓江寒舟去做幾天劇務，還有工作室的，看起來應該很足夠，但是每份薪水都不算多。

好在聞青包吃包住，她這才減少了用在自己身上的資金，可若是工作室的電影一直都沒有辦法賺錢的話，她的生活很難改善。

大概是喝得有些多，江寒舟也不自覺說多了，她趴在桌上糯糯道：“生活好難。”

莫之言也喝了不少，整個人暈乎乎的，但是她卻清楚感受到江寒舟的悲傷：“你為什麼……不去，不去禾遠？”

正要走出來的人在走廊上停住腳步，明知道偷聽不好，可還是忍不住偷聽。

江寒舟迷迷糊糊中聽到‘禾遠’兩個字，她縮了縮身子：“不去，不靠……她……”

葉輕：“……”

倔驢。

莫之言是沒能聽見答案了，因為她在問完之後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手裡甚至還握著一隻叉子，似乎把它當成了可以捏來捏去的被子。

“我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要傷害我……”

江寒舟趴在桌上，雙手抱住自己的頭，好像要把自己埋進一個彆人看不見，絕對安全的地方。

“我的夢想……我的生活……”

江寒舟說著說著，聲音也哽咽了起來，葉輕站在遠處，看著她的身體一抽一抽的，便不由自主地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