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穗寧大驚失色……(1 / 2)

第18章

校服很快就發了下去,中途再未遇見阻礙。

穗寧叫每個學生自己上台來領,怕弄混淆尺碼,她還讓繡娘在每個人的後衣領內側繡上了各位學子的名字,算是借鑒現代的商標。

發完校服後,祖孫倆便離開了學堂。

走在廊下,穗寧仰頭望著自家祖父:“祖父,校服論是什麼?”

彆以為轉移話題就有用,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一直記著呢!

紀逢禮低頭,對上小女娃亮晶晶的雙眸,顧左右而言他:“你這裡還有兩套衣裳是給誰做的?”

紅棗懷裡仍抱著兩身衣裳,與校服顏色不同,是月白色的男式長袍。

穗寧眼都不眨:“我先問祖父,祖父得先回答我!”

紀逢禮:“像是成人穿的,難道是給我做的?”

“才不是給祖父的!”

穗寧率先破功。

紀逢禮像是尤為好奇,仍追問道:“那是給誰的?是給你爹的嗎?”

“也不是!”

紀逢禮麵色稍稍凝重起來:“不是家裡人,那就是外麵的人,歲歲,是不是有人哄騙你了?”

穗寧:“……”

薑還是老的辣,古話誠不欺我。

“是杜臻啦!您忘了圍爐院還有個學生嗎!”

紀逢禮恍然:“原來是他。”

“是的。”

“你怎麼想到給他做衣裳?”

“他也是祖父的學生啊,不能厚此薄彼!”

紀逢禮微微頷首:“有理。”

“所以,祖父,校服論到底是什麼?”

小女娃仰著小臉,大眼睛烏黑明亮,定定望著自家祖父,像是一隻好奇的小貓咪,一定要從人類那裡得到問題的答案。

老人目光遊移,顯然在努力思索其他的話題。

“您不說我就去問夫子!”

紀逢禮終於逃避不過去了。

其實給歲歲看也沒什麼,隻不過那篇文章靈感來源於她,甚至還把她寫到了文裡,身為祖父,紀逢禮還是得維持自己的長輩麵子的,畢竟一開始他根本不同意做什麼校服。

結果轉頭就拿校服來寫了一篇文章,還大大出了一次名,總覺得有點臉疼。

“是我寫的一篇文章。”

“文章?寫校服的嗎?”穗寧相當敏銳。

“沒錯。”

“那我要看!”

紀逢禮道:“你不識字。”

“祖父念給我聽!”

紀逢禮都不想讓她看,怎麼可能還親自給她念,當即說:“你去找杜臻,叫他給你念。”

穗寧於是就去找杜臻了。

反正她本來就要去找他。

沿著長廊溜溜達達往前走,走到西廂最末的房間外,房門依舊敞開著,裡麵的場景與她上次來時幾乎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穗寧伸出手,噠噠敲了兩下門。

屋內奮筆疾書的青年茫然地抬起頭,循聲看了過來,目光觸及到門外小女娃白淨的臉,呆了一下才起身。

“歲歲小姐,你們這是……”

穗寧走進門,脆生生說:“我來給你送衣服。”

紅棗環顧了一圈,發現根本無地可放,唯一的書桌都被書卷占據,便將那兩件衣裳直接擺在床榻上,攤開一看,裡麵還包裹著兩雙嶄新的鞋。

杜臻臉色微微發紅,有些羞愧地說:“老師留我讀書已是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如何還能收其他東西?這衣裳我不能要。”

穗寧早就猜到他的反應,杜臻是個很要強的人,來到書院後便一直埋頭苦讀,大概是家人的死給他的刺激太大,一心隻想出人頭地。而當初他家遭遇意外,聽說當時也投奔過許多親戚,卻全都吃了閉門羹,受了許多冷眼。因此對收留他讀書還給他飯吃的紀家心懷感激,便越發不想收受太多好處。

“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其他學生也有,這是咱們圍爐院的校服,每個人都是兩套。”

杜臻聞言,卻說:“我不與那些學生一起讀書,哪裡需要什麼校服呢?”

穗寧一臉嚴肅地問:“你不是圍爐院的學生嗎?”

杜臻連忙擺手,慌忙道:“我當然是!老師教我良多,我豈敢不認師門!”

“那不就得了,這是圍爐院的學子服,你也是學生,你自然也有。不過你是大人了,年紀小的穿深藍,你穿淺藍,款式都是一樣的,以後出去彆人見了,便都知道你是咱們圍爐院出去的了。”

小女娃年紀小小,言語間條理卻分明,像個小大人似的,奶聲奶氣地勸告道,“況且我聽祖父說你過兩個月要去州府報名參加秋闈,總要穿得像樣一些,衣冠不整豈不是落人口舌?”

杜臻臉漲得通紅,不知說些什麼好,沉默一瞬後,竟然雙手高舉過頭頂,彎下腰對著穗寧深深行了個大禮。

穗寧嚇了一跳,貓兒似的往旁邊一蹦,連忙躲開。

“你這是做什麼!”

小女娃一雙烏溜溜的眸子也瞪得滾圓,震驚地望著他。

青年瞧著小女娃避之不及的模樣,不好意思地道:“小姐為杜臻著想,隻有如此方能表達我心頭感激……”

穗寧心道你的果子熟一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

她小手擺擺:“不用不用,你幫我念一篇文章就好了。”

“念文章?”

“祖父說他寫了一篇校服論,他不給我念,你給我念可以嗎?”

麵對穗寧的請求,杜臻當即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你這裡有祖父的文稿嗎?”穗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