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遠川淩不想一輩子被所謂的安穩生活囚鎖。
所以他離開了,躲得遠遠的,去A國頂尖醫學院學了理療相關,並在之後輾轉於運動俱樂部之間,很少和熟人聯係,而更喜歡對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投去注視。
他的生活孤獨而無趣,但他是自由的。
遠川淩漫無目的地在陌生的國度、陌生的城市流浪,直到那一天在排球比賽的看台上,他仿佛黑白默劇一樣的人生,陡然沾染上了奪目的色彩。
……
“朋友。”遠川淩低聲回答道,聲音裡帶著無法直言的遺憾。
他曾經從及川徹那裡得到了無數的縱容與偏愛,從來都會尊重他的人,讓他在每一個相處的瞬間裡暢快呼吸。
遠川淩包紮好了傷口,讓開空地,遠川家的傭人將地上的碎玻璃打掃乾淨,管家爺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矽膠杯子遞給他,看著像是給小孩子用的那種。
遠川淩:“……謝謝。”
跡部景吾鬆了一口氣,“下次小心點。需要去醫院看看嗎?”
他視線落在遠川淩身上,明顯也察覺到了遠川淩的不自然,尤其是對方還在有意識地避開直視流動的血液。
跡部景吾沒有仔細詢問原因,他相信遠川淩的自我管理能力,隻是貼心地問對方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了,哥。”遠川淩神色如常地答道。
他接過杯子,拿著準備轉身上樓。
“淩……!”沒有得到解釋的查理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查理臉上糾結又克製的情緒無法遮掩。
遠川淩站在廚房門口回頭看他,那眼神平靜中帶著徹徹底底的疏離和冷漠。
——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跟上來了。
“摩爾斯。明天不要出門了。”遠川淩帶著最後的善意提醒道。
查理一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遠川淩難得從查理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戾氣,他的嘴角緩慢抿成一條直線,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遠川淩離開之前,對方抬眸,又是那樣陽光無陰霾的笑容。
“聽你的。出去玩的話,以後再約時間吧?”
遠川淩沒有回答,徑直離開了。
他緩緩喝了一口水潤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趨於正常。
“淩,剛剛好像沒有聲音了?”
“抱歉,好像信號不太好。”
“這種事情不需要道歉啦。”
遠川淩不自覺地輕笑一聲,他有些控製不住自己提過分的要求:“明天……能和你通話一整天嗎?隻需要掛著通話就好。”
及川徹應得很快,“當然可以!明天是休息日哦,我沒有訓練安排。”
遠川淩心裡一陣溫暖,“謝謝……阿徹,我昨天做了個夢,夢見我會出車禍,差點死掉。”
那場車禍與鮮血,是讓遠川淩困頓十幾年的夢魘。
及川徹沉默片刻,輕聲安撫道:“隻是夢而已哦,沒有關係。”
“是啊……隻是夢。”遠川淩自嘲道:“我很遜吧?阿徹會不會討厭我?”
“沒有,淩醬。”及川徹帶著縱容的笑意說道:“你已經很勇敢了。”
畢竟,從第一通電話開始,他就知道,電話對麵的人已經用儘所有勇氣,隔著遙遠的距離,不顧一切地向他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