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攔在身前 衝我來的(1 / 2)

五芒星問身邊那個頂著一頭紅毛像一隻公雞的家夥:“哈哈哈哈這小丫頭問咱們是乾什麼的。”

那隻公雞頭操著一口沙啞的公鴨嗓重複了遍他老大的話:“乾什麼的!哈哈哈哈!”

他一邊笑著,一邊拿著那一根棒球棒在手掌心打節拍,那節拍好像有人發羊癲瘋。

公雞頭用棒球棒指著周黑雨,眉毛眼睛四處飛舞地獰笑道:“給你這小丫頭送棒棒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丫頭回家吃棒棒糖吧哈哈哈哈哈哈!彩虹的,能吸溜一整天。”

周黑雨感覺這群人精神都不怎麼正常,笑起來似乎是剛從精神病院越獄出來。

有時候壞蛋並不可怕,沒有理智不惜命的瘋子最傷人。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被陳漠河抵住了後背。

他溫暖有力的手掌在周黑雨的脊背上輕輕拍兩下,把自己的體溫渡給她,把她拉到身後。

“衝我來的。”

那一群小混混還在不要臉也不要命地狂笑,捂著肚子要把膽汁笑出來了。

周黑雨雖然覺得他們腦子有病,但是好歹那也是十幾個年輕力壯,手持凶器的破壞分子。

她拽了拽陳漠河的袖子,小聲問:“沒有彆的辦法嗎?”

陳漠河把自己的手機塞到周黑雨的手裡,隨後扭過頭去,在她耳邊說:“去找王哲。”

他攔在周黑雨身前,低頭抬眸,眼睛盯住了一個點,像聞著了血味兒的被激起了凶性的野獸,擺著尾巴舔著牙,步履之間爪子優雅地勾起。

他轉轉手腕捏捏拳頭,骨節與骨節之間蹭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自從來了鳳玉,他已經許久沒有活動過筋骨。

這幾個明顯是不入流的貨色,湊起來也就夠一盤鹹菜,不過聊勝於無。

陳漠河腿上發力,帶著殘影猛然靠近,伸手五指成爪,抓住了那隻公雞頭指著周黑雨的棒球棒,往自己這邊一拉。

公雞頭平衡能力明顯還不如公雞,胳膊也沒什麼勁,一下子就被陳漠河拽得撲倒在地。

那十幾個人瞬間不笑了,紛紛如臨大敵地握緊了手裡的家夥。

領頭的光頭手裡沒那東西,此刻慌亂地往諸人身後躲,嘴裡喃喃道:“等下,等下,我鬆下皮帶。”甚至還解釋了一下,“剛才綁棒棒糖太緊了。”

陳漠河抽空回了下頭,見周黑雨還站在原地,大喊道:“愣著乾什麼?”

“哦!”周黑雨回過神來,拔腿就跑。

身後傳來劈裡啪啦叮叮咣咣的聲響,周黑雨不敢回頭,也不敢放慢腳步。

轉了幾個彎,她就遠遠看見了那輛漂亮的黑色小轎車,急忙把車攔停,踉蹌地爬上去:“快走!陳漠河被他們圍住了!”

王哲倒像是習以為常了,四平八穩地轉動方向盤:“我覺得你不用擔心他。”

“快點!再快點!”周黑雨不停地催促王哲開快點,“他們十幾個人呢,你不知道腦袋上的頭發都花裡胡哨的,可嚇人了。”

到了剛才他們被圍困的地方,周黑雨探出車窗大喊:“快走!我們已經報……”

她喊聲一停,隻看見滿地狼藉,哀鴻遍野。

十幾個人像撒開了的脆皮玉米片,劈裡啪啦躺倒了一大片。

要麼捂著肚子在地上嗷嗷哀嚎,要麼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要麼作疊羅漢樣一個壓一個誰都起不來,要麼抱著樹乾痛哭流涕哭爹喊娘。

這一大片鬼哭狼嚎中,鶴立雞群地高高聳起一塊石頭,上麵刻著“大醫精誠”四個紅字的。

陳漠河坐在那石頭上,一隻手搭在膝蓋上,一隻手像玩一根雪糕棍玩著一米八的金箍棒。

夕陽透過樹間空隙凝成光燦燦的實體,照在他的頭上,好似頭頂憑空生出了鳳翅雉雞翎,馬上就要度霧穿雲,飛升成鬥戰勝佛。

王哲聳了聳肩,衝周黑雨道:“你看,我就說你不用擔心吧。”

陳漠河跳下石頭,一棍子撥開隻擋路的不知道是誰的手,邁步踏出了那“屍橫遍野”的一圈,把棍子往身後隨便一丟,道:“走吧。”

他站在拉開的車門前,突然想起什麼了似的,回頭對著身後一圈唧唧歪歪的躺屍道:“對了,忘了給你們說,我之前是白頭發。”

“唰——”

漂亮的黑色小轎車開走了。

眾人在汽車尾氣裡抖若篩糠,愁雲慘淡。

光頭揉著屁股的手僵住了:“白頭發?啥意思撒?”

五芒心抓住自己帶來的拖把杆,顫巍巍地支棱起來身子:“我好像很久沒見過白頭發的少年人了。今夏之後,我好像就沒見過白頭發的少年人了。”

他眼睛掃了一圈四下,隻見倒在地上的這十幾個人,頭發顏色好像打翻了美術生的調色盤,可是唯獨沒有白頭發的。

“有啊,”一個人提醒道:“那個啥!”

“白獅子?”有人瞪圓了眼睛道:“十幾秒就打敗闖哥的那個?”

“臥槽!闖哥?”公雞頭啪地把手裡的家夥摔在地上,然後被反作用力震得胃裡一陣難受,連忙降低了聲量。

一下子躺在地上的大家都明白過來了,罵罵咧咧道:“黃毛!這小子惹了個這麼大的麻煩,咱找他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