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孫賊早就知道，故意看著我被捅，這家夥就是在盼著他死在魔修手裡！

宿離觀察著竹隱塵，身中刀傷，毒素入體依舊麵不改色，是個傲骨十足的人。

左手琴身撐地，右手竹傘似劍，疏離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卻空無一物。

宿離伸出的手微微一頓，這個眼神……

竹隱塵眼前發黑，意識徹底消散之前沒忍住罵了一句——狗逼。

宿離隻看到他張口似是想要說什麼。

下一秒，重琴傾側，竹隱塵連人帶傘一同向後倒去。

宿離神使鬼差地將人接住。

入手一片冰涼，隔著衣物都像是抱住了一塊寒冰。

牽起懷中人的手腕，冰冷得不像活人。

宿離神色晦暗：“還真是身中寒毒。”

他剛才也以為這是用來欺騙魔修的話術。

竹傘，寒毒。

“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

手指撫上閉合的雙眼，回想到那個孤高的眼神，眼底生出幾分渴望。

真想挖出來，冰封進雪水裡，掛在高處，一定很漂亮。

回過神，手指已經在竹隱塵的眼尾按出了一個小坑。

宿離收回手，在蒼白的麵容上留下一個月牙狀的紅色指甲印。

再等等，這裡太簡陋了，應該先給這雙漂亮的眼睛找一個配得上它的容器。

*

純白的陌生空間中。

竹隱塵不自覺摸了下眼角，剛剛似乎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這是哪裡？

傳說中的冥界？

感覺不太像。

【宿主你好，檢測到宿主對係統存在一定基本認識，是否係統進行自我介紹？】

聲音從下方傳來。

竹隱塵低頭，一隻頭和身子一樣大的白色小貓崽仰頭看著他，身後比整個身體還大的毛絨尾巴一搖一擺。

即使知道這小貓大概就是係統，竹隱塵說話的聲音也不由輕柔了一些，蹲下身縮短彼此的身高差：“你好，請問怎麼解除綁定。”

根據他上輩子博覽群書的經驗，有意識的係統往往都是大麻煩，退一萬步來說哦，腦子裡有一個可以隨時窺探自己內心想法的東西也很可怕。

小白貓歪歪頭。

【終極任務完成之前無法解除。】

竹隱塵：“抱歉，我沒什麼必須繼續活下去的執念，我去投胎，你自行找個新宿主怎麼樣？”

小白貓臉上一片懵逼，看上去更萌了，讓人想上手摸一把。

【宿主是打算自殺？係統並沒有檢測到宿主存在厭世傾向。】

竹隱塵反應過來，疑惑地詢問：“我還沒死？”

小白貓疑惑回望。

【當然沒有，活人才能做任務，你還想死嗎？你死了，係統就去尋找新的宿主。】

【雖然宿主是係統推算出最合適的人選，但出於人道主義，係統尊重宿主的個人意願。】

人道主義四個字讓竹隱塵初步接受了這個係統，“先等等，請問係統你的全稱是？”

從係統的名字可以知道它的大概功能，如果是個沒什麼惡心人的任務和強製手段，多個係統聊天也不是不行，就當是養了一個靈寵。

如果係統能提供一些幫助就更好了，希望能有幫他小師弟改善天賦的方法，或者有讓水木靈根也能煉丹的功法也行。

【天道自救係統】

“咳咳。”竹隱塵被這個名字嗆到了：“天道自救？”

他沒聽錯吧，這年頭天道都自身難保了嗎？

小白貓身上散發出一股生無可戀的頹喪感。

【沒錯，此方天道推算出自己將要毀滅，分化出係統嘗試自救。】

竹隱塵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能拯救世界？”

小白貓尾巴都不搖了，蔫巴巴的垂落在地上。

【不知道，試試唄，大不了世界毀滅，全都一起死。】

竹隱塵：！

這是什麼樣的精神狀態？

等等——

竹隱塵雙手捧起小貓咪：“係統，你振作一點，天道沒了我師弟師妹們會怎樣？”

小貓咪貓眼半睜，喪得一批。

【自然是大家一起完蛋。】

竹隱塵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你的任務是什麼，我做完能讓天道活下去對吧。”

係統依舊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口吻。

【也不一定。】

竹隱塵剛吸進去的一口氣差點沒堵死在心口。

【係統唯一長期終極任務，幫助主角戰勝反派，活到大結局，很難的。】小白貓伸出毛絨絨帶小肉墊的爪子拍了拍竹隱塵的手。

【不指望你能成功，儘力就好。】

竹隱塵發現之前擔心係統會強製自己做任務委實是多慮，這係統壓根就不覺得任務能成功。

“主角，反派，所以我這是穿書了？”

【是的，本世界由多個世界規則不夠完善，無法獨立升格的殘缺小世界拚湊融合而成。】

【天道維持世界穩定已經很累了，主角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白貓搖搖頭，眼皮漸漸合攏，頭向下紮，像極了熬了十天半個月通宵，大腦被睡意籠罩的勞工。

好家夥還不止一本，竹隱塵輕輕晃了它兩下：“係統，先彆睡，這世界有幾本書，劇情是什麼，主角和反派都是誰？”

“我師弟是主角嗎？”他絕對是其中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