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爹的第十一天: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1 / 2)

宦官之後 霧十 4027 字 26天前

然後,連雙陸就領著連狐獴出門了啊。

這一次連亭沒有選擇騎馬,而是提前讓人備好了穩妥的馬車。雙轅四馬的軒車,青色篷蓋,八鑾鏘鏘,和尋常朝臣出行的大車沒什麼區彆,隻是在內裡鋪滿了各色柔軟的繡墊,儘可能緩解了小朋友一路上的顛簸之苦。

但絮果卻更想騎馬。他不是那種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哭鬨不休的小朋友,隻會傾向於“講道理”。

一路被阿爹牽著手出門,絮果都在積極建議,試圖說服他爹騎馬更帥。哪怕是在被強行抱上馬車的時候,小嘴還在叭叭,不肯放棄:“掠影超威風的!”哪怕不騎掠影,馬廄裡還有浮光、雷電和旋踵,每一匹都被養得油光水滑、四蹄生風。

連亭不得不抬手,輕輕捏住了兒子的上下唇瓣,捏出了一個小鴨子。小鴨子非常不服氣,開始哼哼唧唧地抗議。“講道理”都行不通的話,那他就隻能……

連亭眼疾手快,趁著絮果剛張嘴,就叉了塊桌子上的玉露團進去。

絮果:“!!!”玉露團真好吃!

世界終於安靜了。

玉露團是大啟一直很流行的點心滴酥的變種,變得更貴的版本。以前滴酥因製作不易,隻在權貴階層流行,後來南邊崛起了一個總能拿出各種奇巧之物的年娘子,對滴酥進行了改良,變得讓所有人都能吃得起。權貴這邊的廚娘們就與時俱進的又搞出了更難製作的雕酥,也就是玉露團。

連亭頗為喜歡這種打擂台,因為他有的是錢,多貴都可以買得起最好的那一款。而他的兒子值得最好的一切。

不過,絮果其實早在江左的時候,就吃過了,準確地說,他當時吃的是滴酥。不僅如此,他還陪阿娘一起做過,聽她一邊柔聲說“素手淋瀝而象起,玄冬涸冱而體成*”,一邊踮起腳尖站在桌邊,看著阿娘將已經拌好蜂蜜的白酥,一點點地滴淋到食碟上,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化腐朽為神奇,把白酥變成了山巒迭起的模樣。

滴酥外表很有彈性,但入口即化,奶香濃鬱。用絮果他娘的話來說就是,這不就是蜂蜜奶凍嗎?他娘還自主研發出了不同口味,茉莉,香蕉……還有更純粹的牛奶原味。不管是什麼季節,絮果總能看到她娘捧著滴山吃個痛快。

“好了,再冷凍一下就能吃了。”阿娘拍拍手,俯身貼了貼兒子軟乎乎的小臉蛋,笑彎了一雙眼眸,“我們絮哥兒今天表現超棒的哦,等一會兒就獎勵你吃一點吧。”

絮果那個時候還小,連數都不怎麼會數,卻已經很會討價還價,比劃著“二”的手勢和娘說:“吃兩點!”

數學挺好,但量詞不行。

有的吃,絮果也就忘了什麼騎馬才更帥的想法,等到了香火過於鼎盛的開源寺時,小朋友不那麼穩定的注意力早不知道被轉移到了哪裡。

開源寺是座占據了一座山的千年古刹,在雍畿城外足足有五百餘畝地那麼大,是絮果此前從未見過的規模。來往的客商也不局限於京城的人,它輻射了附近所有的縣鄉,隔壁省或者更遠的外鄉人都會慕名而來。

各式攤位從山門前的小廣場一路鋪到了大雄寶殿前的大廣場,令人目不暇接,真的是賣什麼的都有,吃穿用度一應俱全,還按照種類進行了詳細的劃分。

想要一天就把這裡逛完,是小短腿絮果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隻能優中選優,努力擇取。

因上午下班早,離吃午飯還有一些時間,廠公特意讓兒子先選他想去的地方。

就在絮果的小腦袋都快要被不同的選擇燒乾淨的時候,北疆王世子聞蘭因也難得被放了風。當然,是帶著大批北疆軍的高手以及他白龍魚服的皇兄一起。雖然上次被連亭騙著吃了胡麻餅,但小世子一顆想要回北疆的心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歇,隻心裡多了一個“雍畿人真是卑鄙極了”的地圖炮小心思。

皇帝卻因此覺得連伴伴非常會育兒,大概是因為連伴伴有了自己的兒子。皇帝隔三岔五就會和連亭取經。

也就有了如今這個轉移阿弟注意力的出遊計劃。

其實皇帝自己都沒來過開源寺,或者準確地說,自打從北疆到了雍畿,他就隻去過皇宮和天壇,行動軌跡和他六歲的弟弟高度重疊。

對於這趟開源寺之旅,皇帝自己心裡都充滿了期待。他已經和連伴伴提前打聽好了,該怎麼玩,去哪兒玩,什麼路線人少一點,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甚至連出發時間都和連亭之前計劃的差不多。

隻不過他們一行人選擇了騎馬,也因此,雖然他們出發得晚,但他們比連亭父子還要早到一步。

隻是他們到是到了,人卻僵持在了原地。

讓裹的和個團子似的絮果一下馬車,就明白了他爹為什麼沒答應他騎馬。

因為這個天氣騎馬是真的冷啊。如今已是雍畿的深秋,雖還沒有完全入冬,但雍畿的冷,誰體會,誰知道。如果騎馬,那就要在寒風中疾馳,任由淩冽的北風從領口呼呼灌入,越是好馬跑得越快,也就是說凍得越狠。

小世子雖然看上去還是脊背挺直、倍兒精神地騎在馬上,但其實整個人都僵了,渾身冰涼,宛如冰雕,抓著韁繩的指關節紅得發紫。

偏偏騎馬是他提出的要求,他不能慫!

聞小因努力控製著發白的唇瓣,不讓自己的寒冷被哆嗦出賣。他現在連轉頭都做不到,隻能目視前方,生硬地問他皇兄:“阿兄,你怎麼還不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