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 連條狗都弄不死?(1 / 2)

響亮過後,一陣死寂蔓延開來。

沈母後撤著身子,震驚地看著陸燃,塗著精致唇膏的嘴巴毫不優雅的張大,尖叫卻卡在了嗓子裡。

沈星染還被死死的薅住頭發。

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臉上偽裝出的溫柔已經僵住,整個人處於呆滯狀態,兩邊臉頰快速腫脹起來,還帶著幾道指甲刮出的紅痕。

可比他自己撓得真實多了。

“傻逼,誰是你哥,彆亂攀關係。”

陸燃沒有鬆開手。

他薅著沈星染的頭發,嗤笑道:“我的狗不咬人,可我會!臟水潑我身上了,不打你兩巴掌怎麼夠本?”

“啊!”沈母遲來的叫聲終於響起,“你、你、你!”

“你什麼你,眼睛不好就去看眼科!”

陸燃啐了一口,留下這目瞪口呆的母子倆,轉身快速跑出了沈家。

出了彆墅,陸燃並沒有停留。

他看著周圍的路標,調動著自己腦海裡的記憶,快速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大黃陪了他九年。

他十歲的時候,個子小,在孤兒院經常被欺負。

作業還被同寢的同學撕了,又不敢報告老師,怕老師責罰當天值班的阿姨。

左右為難之下,他隻好在熄燈後,拿著手電筒,縮在孤兒院的牆角,一邊哭,一邊拚著被撕碎的紙張。

那天晚上很冷,刮著北風。

手上的紙屑不斷被吹走,小陸燃隻能趴在地上,一點點尋找著。

就是當天晚上,陸燃見到了還是一隻小奶狗的大黃。

小狗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

一瞬間,溫熱的觸感治愈了所有的孤單和委屈。

從那之後,陸燃經常偷偷把自己的食物省下來。

大黃也熬過了那個寒冷的冬天。

小陸燃偷偷擁有了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親情。

上輩子和現在一樣。

陸燃回家的時候,大黃已經被丟出去了。

一開始,陸燃以為沈家人隻是把大黃趕走而已。

他想趁晚上偷偷溜出去找,再把大黃安頓在彆的地方。

但是等陸燃熬過沈母的指責,卻隻在馬路上看到大黃的屍體。

車禍碾壓。

出事的路段很偏僻,監控不全。

還是有好心的路人看到陸燃焦急的樣子,提供了自己拍攝的視頻。

視頻中,一輛昂貴的紅色跑車,先是加速把躲在路邊的大黃撞倒。

而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反複追著掙紮逃跑的小狗來回碾壓三次。

見到跑車的車標,陸燃就知道,自己沒能力為大黃討回公道。

沈家人或許可以,但是陸燃不敢提。

至此,陸燃生命中那絲僅有的溫暖也消失了。

等到陸燃已經徹底把這件事壓在心底。

有一次,他在他二哥沈星卓的聚會上,見到了那輛紅色跑車。

車主和沈星卓相談甚歡。

陸燃以為兩人同為富家子弟,認識隻是個意外。

誰料,車主路過他身邊時停了停。

側身笑著問他:“你的狗還好嗎?”

那一瞬間,陸燃如墜冰窖。

他僵硬地轉頭看向沈逐,看向沈家所有人。

直到那一刻,陸燃才知道。

大黃遇到的車禍,完全是沈家人設計的。

目的隻是給他一個下馬威。

可笑,是他傻乎乎相信著這群所謂的親人,根本沒有多想。

馬路上。

“嗷汪”。

一聲小狗的哀鳴響起。

路邊一隻小黃狗矯健地閃到旁邊,但後腿依舊擦到了車輪,一瘸一拐地逃跑著。

急刹停下的紅色跑車中,駕駛座的人一邊笑著,一邊打著電話:

“喲嗬,卓哥這狗還挺機靈,竟然躲過去了。”

音箱裡傳來沈星卓散漫又肆意的聲音:“黃毛你行不行啊?連條狗都弄不死?”

“那肯定行啊!”黃毛拍著胸脯答應,“聽說這狗咬了染染,染染沒事吧?”

“小事。”沈星卓笑了一聲,“他不喜歡狗,趕走就是,還鬨了這麼一出,麻煩。”

末了他叮囑:“不管怎樣,這狗你處理了。”

“好嘞!”黃毛應了一聲,看著馬路上一瘸一拐挪動的狗。

剛剛這狗躲在路邊,被他撞了一下,這才逼到路中央。

一隻土狗而已,死就死了。

要怪就怪主人不討喜唄。

黃毛笑嘻嘻地點了根煙,一腳猛踩上油門。

發動機“嗡”得一聲悶響。

跑車飛速朝著路麵上哀嚎的小狗撞過去。

車速越來越快。

想到接下來的場景,黃毛嘴角露出一絲享受的微笑。

當車輪即將碾壓過去時,車前窗突然閃過一抹人影。

黃毛一個激靈,嘴裡的煙嚇得一抖。

帶著火星的煙灰落到腿上一陣灼痛,但黃毛什麼都顧不上了,連忙腳踩刹車。

刹車聲刺破耳膜。

路麵上留下長長的刹車印。

在撞擊感襲來前,車輪堪堪停住。

黃毛被安全帶勒了個半死,後頸汗毛都炸了起來。

他依稀記得剛剛有人闖過來,連忙抬頭去看。

隔著擋風玻璃,就見車前穩穩站著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著廉價的白襯衫。

全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估計不超過一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