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他夢裡那個孩子是誰?(2 / 2)

卻又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哦,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沈星卓轉身去拿沙發扶手上的外套。

他穿好外套,朝沈星染扯了下嘴角,“我先出去一趟。”

沈星卓開車出了彆墅。

他今天並沒什麼事。

幾個富家子弟撞人的事被扒出來,他的工作室收到了點牽連,本來收入就不怎麼樣,現在更是在破產的邊緣。

不過這種玩票的東西對沈星卓並沒什麼影響。

他成年後就繼承了家族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單是分紅就讓他吃喝不愁。

沈星卓哪都沒去,開車在路上閒逛。

逛了一會兒,他又慢慢放下心來。

隻是一個夢而已,又不一定是真實的記憶。

沈星卓知道自己記事比較晚。

他大哥沈星遇記憶力超出常人,一歲兩歲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他小學的記憶都模模糊糊。

所以沈星卓對陸燃是真沒什麼感情。

即使知道陸燃是自己從小走失的親生弟弟,但他還是更維護和他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的沈星染。

連帶著看陸燃也不怎麼順眼。

總覺得這人成年了之後被找回來,會搶占沈星染的利益。

他們這樣的家族,成員變動會是一件很麻煩,也很危險的事。

畢竟“沈星染”這個名字,最初是屬於陸燃的。

身為哥哥,沈星卓自然站在沈星染這邊。

他已經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了,大概從沈星染剛來到沈家,沈星卓便有一股執念。

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弟弟。

思緒繁亂。

等沈星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開車來到了沈家老宅。

矗立了多年的宅院,在這個時代顯得過於古樸。

雖然有專人打理,但主人不在了之後,房屋依舊顯得越加破敗和蒼涼。

沈星卓坐在車裡,猶豫著沒有下車。

他說不清這種猶豫出自什麼。

隻是遲遲推不開車門。

但僅僅猶豫了兩秒,沈星卓便下了車。

他向來隨心所欲。

隻有在沈星染在身邊的時候,才會多顧忌一些。

下了車,才發現在外麵看不出什麼。

宅子每年有人固定來保養。

但中間的間隔比較長,院子裡雜草恒生。

爬山虎和不知名的藤蔓把外麵的欄杆繞了一圈又一圈。

隔著厚重的草牆,完全看不到裡麵的模樣。

沈星卓在外麵轉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

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在這兒浪費時間。

就因為那個可笑的夢?

沈星卓轉身準備回車裡,車門都打開了。

他整個人突然一頓,扭頭看向院牆邊的一條路。

路很窄。

地麵的水泥都有些龜裂。

在路中央,躺著一個熟悉的井蓋。

昨晚的夢裡。

他和那個小男孩就趴在這處院牆前,看著那幾隻流浪狗,一隻一隻從井蓋上跳過去。

那隻小黑狗,蹦跳的時候甚至還摔了一下。

一種幻境和現實接壤的不真實感襲來。

沈星卓站在井蓋旁,扭頭注視著被爬山虎覆蓋的欄杆。

突然,他朝欄杆走過去。

直接徒手把纏繞欄杆的草葉全都扯掉。

帶刺的莖稈刮在他手腕上,留下一道道紅痕。

一些草種子,隨著他的動作飛起,全黏在他的衣服和頭發上。

沈星卓全然不在意。

他握著生鏽的鐵柵欄,輕手輕腳爬上去,繞進院子裡,而後輕巧落地。

腳下是柔軟的泥土和枯葉。

院子裡空空如也,沒有滿地碧綠的草坪,沒有散落的玩具,也沒有蹲在角落裡的軟白團子。

沈星卓自嘲地笑了一聲。

他在院子裡轉了一圈。

正準備出去,腳步卻鬼使神差地走向一個角落。

沈星卓也不知道自己走過來乾什麼。

但身體就這樣自己動了。

他蹲下身,伸手胡亂把角落裡的雜草薅到一邊。

又將下麵的泥土扒了扒。

很快,手心觸到一塊微硬的木板。

木板已經快風化了,變成了和泥土一樣的顏色,質感也變得脆而軟。

縫隙裡還爬著一下小蟲。

隨著沈星卓的動作,小蟲四處逃竄。

沈星卓拍了拍掌心的泥,手指摸到一個鎖扣後,將木板向上提起。

鎖扣也已經鏽了,中途斷掉。

沈星卓又花了點功夫,好不容易才徹底把木板拉開。

“哢噠”一聲。

封存了十幾年的門徹底打開,也徹底報廢。

木板下是一個小小的“倉庫”。

裡麵放著幾塊積木,兩隻一模樣的皮球。

角落裡,一個黃色的塑料小桶,和一個同色的小鏟子靜靜地呆著。

在這個被所有人遺忘的角落裡,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