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衛明溪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時間太過短暫，讓容羽歌來不及回味其中滋味，她就把視線收了回去。

如果說衛明溪單是站在那裡，就像一幅畫，那講起課來的衛明溪就更有魅力了，哪怕這裡有一大半的人聽不懂衛明溪的授課的內容。那略有些清冷的溫柔的嗓音，猶如夏夜吹來的一陣清涼的晚風，讓人感覺那麼的舒適。

容羽歌覺得授課時的衛明溪，那麼自信,渾身會發光一般，好似山河皆在她懷中。和自己記憶中的衛明溪重疊了，甚至更成熟，更穩重，更有魅力了。容羽歌感覺自己都快瘋了，被自己內心的那悸動和躁動的感覺逼瘋，容羽歌發現自己淪陷得太徹底了，心裡熱呼呼的，連她的臉都覺得有點熱。

哪怕衛明溪講的內容，什麼拓撲學，容羽歌一個字聽不懂，在容羽歌聽來依舊是聲似天籟。

不過聽不懂，也不隻有容羽歌。

在電子設備普遍流行的時代，衛明溪是一個堅持不用多媒體設備,堅持認真寫板書的人。每一步的推導，求解過程，都會寫得非常詳細，儘可能讓本專業的學生能理解。

衛明溪的字非常漂亮，板書也非常整齊，簡直都有點強迫症的整齊。就算不是強迫症，看著衛明溪的板書，也覺得舒服。整齊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舒適。

兩節課連上，中間休息的時候，本專業的學生，就會圍過去，詢問專業課的問題，衛明溪都會很認真的講解。在教學上，她是非常認真負責的。

容羽歌看著衛明溪認真聽學生講話，並為學生認真講解的樣子，心裡非常羨慕，恨不得自己就是她學生，可以經常上她的課，然後各種找問題纏著她問題，多了很多可以接近她機會。哪像現在，隻能看著彆人眼饞。

兩節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衛明溪和尋常一樣，在上完課，並且為學生答疑完，才從教室離開。

容羽歌在衛明溪離開後，走到講台前，把剛才衛明溪寫過字的粉筆，撿了起來。這是衛明溪摸過的筆，對容羽歌來說，就是不一樣的意義。

剛才使用美人計的容羽歌讓穆靜盈印象深刻，再見容羽歌撿粉筆，心想，該不會是個對衛教授有非分之想的變態學生吧。

容羽歌撿完粉筆，馬上追出了教室，確實像個變態，一路尾隨著衛明溪。

衛明溪在準備去教工食堂的路上，總感覺有人一直跟著自己，本能的轉身查看。她便看到剛才在課堂上戴著口罩的女孩。

容羽歌一直跟隨著衛明溪，沒有馬上現身，大概是因為近身情更怯。也想製造一個更完美的偶遇，心思繁多，反倒不敢輕易相見。

衛明溪突然轉身，讓容羽歌猝不及防，也打斷了容羽歌此刻繁雜的思緒。

如同激流，一下湧到跟前。

“你跟著我有事嗎？”衛明溪問道。

“衛明溪。”容羽歌心臟又再次要蹦出來了，她鼓起勇氣像小時候那樣直呼衛明溪的名字，隻是聲音因情緒過於飽滿，微微輕顫。

小時候的自己，能大膽開口讓素不相識的衛明溪抱自己，長大後的自己麵對著衛明溪，竟然羞且怯。

直呼自己的名字的人並不多，比自己年長的同事，叫自己小衛，學生叫她衛教授，親近的人叫她明溪。連名帶姓這麼叫的人，屈指可數。衛明溪倒是記得，十年前那個叫容羽歌的女孩倒是這般直呼過自己的名字。這少女漂亮極的眼睛，也像極了十年前那個女孩的眼睛。

“衛明溪，你還認得我嗎？”容羽歌壓下內心的躁動，開口問道。

“你是容羽歌嗎？”衛明溪不確定的問道。

衛明溪還記得自己，沒有忘記自己，她一下子就認出自己了，這個認知，讓容羽歌激動無比，總覺得自己十年努力和念念不忘，有了那麼一丁點的回響。

“是我！”容羽歌的語氣激動且雀躍。

眼前的少女確實是十年前的女孩，衛明溪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是無意間翻起了陳年的日記，心緒起了淡淡漣漪。前些時日，在廣告上看到她，卻沒想到廣告裡那個少女，這麼快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竟真還記得自己。

眼前的少女，說是陌生卻又熟悉，說熟悉卻也隻見過幾回，那已是十年前的事。

“衛明溪，我長大了。”容羽歌對衛明溪宣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