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永壽公主的一舉一動,對他……(1 / 2)

“王九郎出身太原王氏,世家子弟,家中子弟世代為官,他長兄在禮部任職,也兼任國子監教習。

“這些出身士族的子弟天生就是要為官的。”

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如此對檀華講。

檀華手邊臨摹著一卷行楷,她一邊寫一邊聽對方講。

洛京是大昭的都城,也是政治中心,皇宮是這座城池的心臟。

檀華住在這心府之內,對國朝也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大昭是一個不存在她過往認知的朝代和國家,也沒有自己熟悉的曆史人物,但和她所知的古代還是有些相似點的。

比如有皇帝有皇後,各個階層等級分明,有世家大族,也有貧民百姓。

出身世家的人天生便是士子,這些人幼年時便被當做“君子”培養,學的是詩詞歌賦,禦前奏對,弓馬騎射,而君子本身就是朝廷所需要的人才。

他們長大了可以通過有德之人的舉薦入朝為官,因為舉賢不避親這一條舉薦原則,舉薦他們的人不僅是欣賞了解他們才華的無關之人,也可以是師長親友。

而一些出身不顯的寒門書生,他們拜師不易,便是學成,若是沒有一些有分量的人舉薦,也隻能參加科舉,搏一個前程。

洛京為首都,多得是世家和勳貴。

“如此說來,洛京有許多和王九郎一般的男子了。”

“京中有許多年輕男子,卻不能再找出第二個王九郎。”

“哦?此話怎講?”

道士不急著就剛才的閒談繼續說,而是抬起手,指著一個字說:“這裡的間距差一些。”

檀華對照旁邊的臨摹本看了看,說道:“不止是間距,字形也差一些。”

這幅字帖,她練了快到一年了,總覺得差點意思。

“練字是水磨工夫,柳大家的字本身就難寫,比之開始,殿下的字已經進步很多了,假以時日,殿下定能寫出自己滿意的字。”

見她換了一張紙,重新落筆。

那年輕道士也習慣了,看她從頭到尾重新臨摹眼前這篇文章。

他知道永壽公主的字差那一點差在哪裡,她喜歡瀟灑飄逸的字,但要寫下這樣的字所要下的功夫比其他的字要下的功夫更多,而且這樣的字往往是指腕有力的男人所寫,永壽公主雖然不瘦弱,但久病之人,的確沒有那樣的力氣。

隻能苦練對筆的把控。

隻說女子練字,戚夫人的簪花小楷倒是比這位柳大家的字好學很多,偏偏永壽公主不喜歡。

永壽公主是個有幾分執拗的人,他若是說不如去練習簪花小楷,必要惹她不悅。

想到此處,便繼續說王九郎的事情,權當是個談資:“王九郎是王家這一代的菁英子弟,他三歲能文,幼年時因為聰慧被他的祖父也就是已經致仕的王尚書帶在身邊開蒙,他十一歲時,恰逢臨安王設宴,曾作過一片辭賦,被讚文辭妙麗,才華無雙,世間少有。隻是經此之後,便很少聽他的消息,王九郎十二歲那年拜儒家大師鄭源為師,被收為親傳弟子,帶在跟前教導,據說鄭源待他如親子,便是親生兒子在王九郎麵前也要退一射之地。”

這些年,檀華在古代生活得久了,對古代的風俗世情也了解的多了許多。

古人極其重視師徒傳承,對於一些人來說,能夠傳承自己學問和理念的弟子,比普通的兒子更為難得、也更受重視。

“再後來,他前幾年回了王家,有人舉薦他入朝為官,陛下也兩次下過召賢令,他都借口身體不適推拒不往,前段時間陛下下了第三次召賢令,這一次王九郎才終於應召入仕。”

檀華剛好寫完手上的書法,看向身邊廣袖長袍的年輕道士,問道:“王九郎真的有疾嗎?”

“有時候人覺得自己有病也就是有了病,又或者如公主一般,覺得自己沒病,人也就和沒病一般了,今天的課業到此結束,公主可還有什麼不解?”

“我父皇這些時日可還好?”

“陛下近日精神大好,親自處理了一些積壓的奏折,還接見了幾位大臣。”

對麵的人是個年輕道士,他穿一身道袍,手邊放著把拂塵,是太虛觀的道士。

他師父是太虛觀觀主,被當今聖上視為知己至交,前兩年被封為仙師。

不怪眼前這道士對洛京世家如數家珍,他們已經在皇宮行走多年,知道這些,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道士之所以出現在芙蓉殿裡,是因為他負責為檀華講授文學。

檀華身體不好,病情發作不定時,皇帝便特許她可以不必在國子監和兄弟姐妹一起讀書,而是給她安排了老師,讓她在芙蓉殿讀書。

不用和年紀相仿的小孩子一起學習,正合檀華的心意。

不過國子監也是一個重要的交際場地。

在那裡學習的人不止有皇家子女,還有一些宗親和大臣的子女,

長居芙蓉殿,平時也不怎麼出門,也不愛交際,檀華對這些人缺乏了解。

最初教她讀書的老師是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官,後來女官父親病了,她請命回家侍疾,檀華允了。

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姓劉的老夫子,學問也許不錯,聽說是哪年的探花,現在也變成了朽木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