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餓過頭就不好用了……(1 / 2)

公主座下犬 木郵 4063 字 23天前

關瀅沉默許久,遲遲沒有反應。

謝明昭以為她不讚同自己這般衝動的做派。

也是,無論是誰都想不到,堂堂一朝長公主竟願意為了避免和親而自毀名聲,隨意招來一個奴隸伴在身旁。

謝明昭苦笑一聲,“不過是拖延之策,你不必擔心。”

一直緊繃的手掌忽然貼過來一片柔軟,謝明昭抬眸,關瀅正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我不是在質疑你的決定,隻是擔心你受委屈。畢竟,養條狗還有可能噬主。”

她生的溫婉,母親生在江南,關瀅也繼承了她母親的容貌,生的格外柔美。

和上京女子長得不太一樣。

現下,她正專注地看著自己,波光粼粼的眼底染著心疼和擔憂。

這幾日一直縈繞在心底的憂慮忽然散了很多,謝明昭驀地笑開,撒嬌似的撲進關瀅懷裡。

“瀅姐姐,你真好。”

關瀅比她大三個月,小時候占著這個便宜,關瀅從讓她叫姐姐。

她不肯,又拗不過,隻能委屈巴巴地一邊哭一邊叫。

後麵,甜膩膩的一聲“瀅姐姐”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感謝。

“手腕是怎麼回事?”關瀅眼尖,從謝明昭一進門就發現了,一直忍到現在才發作。

壞了……

來時走得匆忙,隻是粗粗包紮了一番,忘記遮掩傷口。

謝明昭迅速收回手,低頭喝茶,支支吾吾地解釋:“被狗咬的……”

“我看是一個人形狗吧。”關瀅冷哼,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眼謝明昭的後腦勺,狠狠歎氣。

“太子殿下做事溫和不失淩厲,怎麼你就這麼莽撞又心軟呢?”關瀅伸手,重新揭開繃帶。

齒痕猶在,滲出的血跡也殘留著。

“咬的這麼狠……”

謝明昭用力閉了閉眼,莫名生出些家養的狗被人嫌棄的羞恥感,她哼了聲:“也就在你眼裡皇兄溫和了,旁人都說他冷酷無情呢。”

“誒呦!好痛!”

冷不丁地,額頭被狠狠敲了一下,謝明昭痛呼出聲。

“讓你多話。過幾日的曲水流觴可不要再這麼調侃了,小心太子殿下生氣。”

謝明昭撅了撅嘴,仰倒在椅子上,哀歎一聲:“什麼曲水流觴啊,明明就是在賣官,還起個這麼文雅的名號。”

曲水流觴,是從先皇那裡逐漸留下的傳統。起初的曲水流觴,僅僅是文人墨客喝酒助興的遊戲,等到先皇時,卻逐漸成了買官賣官的遮羞布。

等到現在,已經成為每年春天科舉前必有的環節。

達官顯貴和商賈百姓雲集,接著曲水流觴的名號大興官職買賣。

東宮數次想改革這一製度,卻經受層層阻撓,始終不得章法。

“幸好還有十幾天,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啞奴送到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謝明昭敲了敲瓷碗,琢磨道。

“又包紮了一遍,不要沾水,過幾天就好了。”關瀅抽回手,不放心地囑咐一聲,“最好仔細查查那個奴隸的身份,不要馬虎。”

謝明昭連連點頭,眼看關瀅還要再囉嗦幾句,無奈扭正她的身子,朝向台前,“開始了,你最喜歡的西廂記。”

-

從舞風樓回來後,一連幾日,謝明昭都在為了曲水流觴奔波。雖然錦溪離開前提供了舞風樓這條線索,但她幾次過去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曲水流觴的事宜近在眼前,她隻能先拜托關瀅替她多留意。

由於父皇病重,太子監國,再加之曾多次因為買官賣官而君臣不和,這次的曲水流觴特意吩咐讓她去辦。

長公主的身份足以代表天家,文人墨客的風雅之事也不過分拘謹正式,她去做剛好合適。

謝明昭疲憊地抻了抻胳膊,從繁重的公務中抬起頭。

事實上,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公務。

此前年幼,父皇皇兄庇護,她活的肆意張揚。而後,得知婚事不由己,惶惶不可終日,這才勉強埋頭苦讀,謀求出路。

便是皇兄早已身處東宮之位,也步步如履薄冰。

謝明昭深呼一口氣,漆黑雙眸在暖黃燭火下尤為明亮。

她不是個怨天尤人的性子,既然前無坦途,後無退路,那便逆流而上。

曲水流觴,是她要走的第一步。

“主人,敲門,有人。”長離忽然開口,驚了謝明昭一瞬。

“……長離,下次說話時候提醒你家主人一下。大半夜的生生要嚇死我。”謝明昭無奈,把案邊的糕點往前推了推。

很快,一個黑衣身影閃現,糕點轉瞬即空。

謝明昭彎了彎唇,嘴角上揚。

長離是她年幼外出時偶然救下的小姑娘,父皇說她骨骼清奇,可入皇家暗衛。待到長離長大後,便分配給她,成為她的貼身暗衛。

她不太愛說話,卻格外嗜甜。

謝明昭起身,向門外走去。

今天的事情差不多處理完了,她本就打算離開。

“公主,是奴婢。”椿瑢站在屋外,麵帶猶豫。

謝明昭笑了,驚奇道:“椿瑢,這是第一次了猶猶豫豫的,你此前可是個果斷性子。”

椿瑢表情更是鬱悶,隻能悶頭解釋:“是那個……那個……”

謝明昭挑眉示意她繼續。

無奈,她隻能湊上前小聲道:“啞奴他暈過去了,傅大人說您再不允他吃東西他就要準備頭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