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他站在她背後看牌。(1 / 2)

第二十二章

他站在她背後看牌。

範渺渺趁著摸牌的間隙,回過頭看他一眼,忙裡偷閒地問:“先生來,有什麼事嗎?”但這樣一說,顯得好像必須發生什麼事情,才可以來找她一樣。範渺渺說完,也自覺失禮,回頭歉然一笑。

晏莊見她回身,依舊穩坐如鐘,頓了頓,改口笑說:“其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

牌桌上的太太們都是人精,以為他顧忌有人,不便開口,因此會心一笑,難得噤聲。四周氛圍曖昧不明,晏莊隻管專注看牌,忽然傾身伸手:“哎,小姐,這張牌不能放。”

“這張嗎?哦!”範渺渺換了另外一張,打出去,一麵問,“先生原來也會打牌?”轉念一想,其實他一慣愛玩樂,就算他會,那也沒什麼出奇。

晏莊收回手,站直了點頭,泰然自若:“往日在太子府邸,趕鴨子上架似的,與貴人們打過幾次。”從前是這樣的,但那時手氣差,隻有輸的份。

魯太太到了此時,才開口笑著恭維:“貴人們多精於此道,莊先生能和她們過招,想必也厲害得很。”

“就是,有機會要討教莊先生的牌技。”左首太太也笑。

“擇日不如撞日。”範渺渺正合心意,索性起身讓他,“先生快來幫我打一圈。”她連聲催促,得以脫困。牽雲連忙搬來一張矮凳,範渺渺落了座,恭候他打牌。

晏莊心想,他自己做王爺時是輸慣了的,但未必現在仍輸。於是裝作盛情難卻的樣子,坐下仔細看牌,隨後不由得苦笑:“柳小姐,你的手氣是差了些。”居然比他還差。

範渺渺不認:“怎麼會?她們都說我今日是壽星,手氣一定好。”說著,忍不住要笑,“先生要是牌技不如人,輸了,那可不能怪罪我。”

晏莊道:“這一局回天乏術,勢必要輸了。”

範渺渺也瞧出勢頭不妙,卻說:“沒關係,先生隻管打牌,贏了算先生的,輸了就記在我的賬上。”

太太們聽見了都含著笑,晏莊也笑:“那怎麼好意思叫你這壽星破費?”話趕話到這裡,他借機從佩袋中取出一塊玉像,拿給她看,“聽說柳小姐信佛,我閒來無事,雕琢了這個玉觀音像,玉石本身不值錢的,隻是一番心意,慶賀小姐今日生辰。”

柳令襄曾提過,他也會準備賀禮,但範渺渺萬沒想到他用心至此,雙手接過玉觀音像時,人還在發愣。太太們也好奇,紛紛湊過來觀摩,一時大家都讚不絕口。

趙氏更稱奇:“這高浮雕的刀工,尋常的玉雕師傅恐怕做不了。”

範渺渺回過神,也驚訝道:“先生,這你也都懂,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晏莊微笑說,奇技淫巧,不值一提。又懊悔自嘲:“早知道先送禮了,現在輸了牌才送,總好像心不誠。”

“這還不誠心啊!”右首太太納罕,故意看向範渺渺。

範渺渺被她們玩笑逗趣,絲毫不顯得著惱,當即微微一笑,親自收好玉觀音像,怡然大方向他道謝。

到下一局,他仍然輸牌,太太們對視一眼,皆是默不作聲。範渺渺知道,她們在暗暗笑話他和自己開始一樣,牌運不好。牌運不好,既可以認為是手氣差,也可以認為是牌技差,顯然他是兩者都占上風。範渺渺話到嘴邊,本也想笑謔兩句,到底不太好說,人家畢竟才送上大禮。

她忍著笑不說話,晏莊卻像有所知,驀地回頭一看。他抓了她一個現行,故意說:“就這一局了,不再來了,免得輸光柳小姐的錢袋,過意不去。”

“銜霜小姐財大氣粗,哪裡在乎這一點銀錢?”右首太太勸說。

魯太太說:“何況我們是小賭怡情,銜霜小姐,你說是也不是?”一陣笑歎怨尤,逼得範渺渺隻好表示,先生請務必儘興。

正說話間,柳令襄走進來,先給太太們見禮,看見晏莊也在,不免愕然,扭頭望向了範渺渺。範渺渺向她點頭,說道:“先生來給我送賀禮的。”

柳令襄好奇,聽說是晏莊親手雕刻的玉觀音像,更覺吃驚。晏莊沒多贅言,見到柳令襄進來,說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跟柳老板說。”

柳令襄已經走到範渺渺身側,手搭在她肩上看牌,聞言抬頭看他,笑道:“莊先生請說。”

晏莊說:“最近在貴府上叨擾太多,莊某不勝感激,但今日實則是為辭行而來,多謝柳老板款待這數日。”

眾人一愣,範渺渺側頭看他:“先生是要離開新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