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她兼有婦人的殷勤和哀怨……(1 / 2)

第四十章

來到事先約定好的廂房,柳令襄還沒到。牽雲在屋中找了一圈,推門出去,張羅著找來茶具為她們泡茶。範渺渺自往蒲團裡一坐,手不自覺貼在衣袖上,感覺那信封的厚度,心裡沉甸甸地。她自己是一向不愛理事,所以重生以來,從沒打探過柳銜霜的過去,知道她嫁過人,新寡了,也都或多或少是從外人口中聽說來的。

其實柳銜霜這個人是很神秘的,在柳府裡,因為輩分大的緣故,和她關係親近的人或許隻有柳樟一個,而身邊伺候的金媽和牽雲,一個保守,一個糊塗,像她經曆的許多事,從她們口中說出來時,大概已經變了味,不是原先那樣子了。

而今方才發覺有人在窺視她的生活。這一點很讓範渺渺毛骨悚然,原以為依舊是平靜不起波瀾的日子,好像風波即將到來。

還沒等到柳令襄,先迎來剛才說去稟告師父的小道士。他站在門外,道一聲歉,說道:“小姐,道友隨天一道師前日出去布道了,這幾日都不在觀中,倘若有什麼需要交付,請交給小道就是。”

範渺渺向他回禮,說她們沒有東西交付:“多謝小道長告知。”

小道士便又行一禮,請她們自便,隨後告辭離開。牽雲空手而回,說道:“令襄小姐說得不錯,今日算是白來一趟了。不過小姐,你以前分明很看不起二爺的,說他向來懦弱,表麵上是一心求道,實則卻是逃避現實,隻知一味沉浸在虛無縹緲的幻境裡自我安慰。”

這一番話,牽雲複述時,也將那種鄙夷的情緒學得惟妙惟肖。範渺渺一笑,順勢問她:“哦,我以前這樣說過的嗎?”

牽雲連忙點頭:“當然。但我知道小姐是很關心二爺的,那年二爺外出布道,受傷回來,老爺他們還在外麵,全賴小姐細心照料,才使二爺化險為夷。也是那次,二爺和小姐的關係明顯好了許多,雖然小姐嘴下依舊沒有留情,還說他‘笑處無微渦,濃陰鬱不開’,還囑咐我們儘量少去搭理二爺。”見她小姐露出思索的神氣,又道,“其實小姐你還點評過彆的人,像是令襄小姐,太太她們。”

範渺渺心想,這柳銜霜倒有妙嘴一張,剛想細問,就聽見柳令襄在背後輕咦一聲,不懷好意地問道:“牽雲你說說,你們小姐曾經說過我什麼話?”繞到身前,見她們主仆二人都不搭訕,不免哼道,“我就知道,你以前沒少講我的壞話!”

範渺渺笑說:“陳年舊事,何必再提?況且,我們也不是在說這些事。”

柳令襄想,自己也並非完人,以前的事,就任它過去了,不然講起來大家都訕訕地,脫不開麵子。她便岔開話題問:“二叔還沒過來嗎?”

範渺渺道:“怪我事先沒有打聽清楚,我們來得不巧,他這段時間外出布道,沒在這觀中。”

柳令襄說沒什麼:“我本來也不是為他來的。”

閒談著,兩人結伴回了柳府。柳千億也派人過來問了,聽說人沒在,倒沒表什麼態,隻有趙氏小聲嘀咕:“怎麼就去布道了?二爺這是不想要再回來嗎?”

範渺渺就笑:“人各有誌嘛。”

柳令襄也道:“就是嘛。”

趙氏看她們一眼,已經不納罕她們兩個沆瀣一氣,搖了搖頭,歎一口氣,自走遠了。柳令襄見狀,也說要去查賬,揮手走掉。範渺渺回到院中,將牽雲叫進屋裡,一麵讓她坐,一麵循循善誘:“我有些話要問你,也許你有疑惑,但需得如實說來。”

牽雲道:“小姐隻管問。”

範渺渺問:“你覺得從前我是什麼樣的人?”

牽雲道:“小姐當然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