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自己根本從未試過與誰相……(1 / 2)

第六十七章

她們兩人在寺內閒逛,柳令襄明顯心不在焉,一會兒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一會兒又低頭踢道上的石子。範渺渺對她的心事了然,卻故意問道:“令襄,何以你突然情緒不高?”

柳令襄慢半拍地回過神,說沒有的事。

她不肯說就算了,但範渺渺猜測或許是因為鄭貴人,據她所知,鄭貴人正是十一皇子的生母。

今日鄭貴人也來古刹禮佛,這時機未免太巧。範渺渺若有所思,問道:“你是如何與談尚書認識的?”

柳令襄回憶著,說道:“當日柳家獻瓷,留在京中聽候,因數量不足,全府上下本來惶惶不可終日,有一日,談尚書忽然帶來太後旨意,說寬恕柳家之罪。後來聽說,是談尚書在宮中力勸太後娘娘,不可降罪柳家,因此我到京之後,奉爹爹之命,宴請她做客,多謝她在太後麵前為柳家美言。”

範渺渺說道:“今日與她一見,她確是愛瓷之人,幫助柳家,大概是不忍柳家燒瓷工藝自此失傳。”

“雖然爹爹曾說,即便是沒有談尚書,皇室也不會怪罪,多半就此悄無聲息地了了,但得了太後口諭,畢竟不同,不怕他們日後追責。”柳令襄想起剛才,思忖著問道,“你好像不太喜歡她?”

範渺渺搖頭道:“觀她行為舉止,女子有此抱負,我是很佩服的,何況現在她對柳家有恩,我怎會不喜?隻是與這樣的大人物見麵,你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白嚇我一跳。”

“是她不要我講的,她說,知道身份之後,怕你不一定願意見她。”柳令襄自知行為失了妥當,告歉道,“都是我考慮不周。”

範渺渺問道:“她要我們幫忙的事,你怎麼看?”

柳令襄說道:“儘力而為就是,但燒窯非經年累月不能出成果,就怕辜負她信任。”

範渺渺也默許了,本來她是決意要回絕了,但談蔻於她們有恩情,這恩情便不得不報——她就算是挾恩圖報,也無可厚非,但她非但沒有,今日反而禮待有加,如此,柳家怎好做那忘恩負義的舉動?

“咦你看,那是誰?”柳令襄忽而牽了牽她的衣袖。

範渺渺舉目望去,就看見碑林深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晏莊。“今日真是奇了,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都來古刹偶遇?”柳令襄小聲嘀咕。

晏莊身側另有一位小童,大約十來歲的樣子,兩人一前一後穿行在碑林,一個轉角即將消失不見。柳令襄看見,連忙噯了一聲,想要呼喊,被範渺渺攔住了。柳令襄很奇怪,轉過頭說道:“那是莊先生。”

範渺渺說我看見了。

柳令襄仔細端詳她的表情,問道:“你與莊先生之間的誤會還沒有解除嗎?”

範渺渺微笑問道:“怎會如此問起?”

柳令襄說道:“那時在圍場,你們之間的氣氛就很奇怪,後來也是。但我以為同去一趟王陵,你們總該和好了吧?不然王陵之行,幾十個日夜的相處,如果彼此不能說開,相對時多麼難為情呀。”

“我對他,沒法坦蕩磊落,所以開不了口。”範渺渺不禁苦笑,“日後彆提他了,我已經決心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柳令襄心中更覺神奇,聽她話外之音,兩人分明就有彆樣的情愫,卻為何要扼止?轉念想到她自己,心知感情的事一向說不準,外人終究無法置喙。她伸手拍拍範渺渺的肩,說不問了。

這時,談蔻跟前的丫鬟找了過來,說請她們到攀山塔相見。兩人一路過去,柳令襄好奇問道:“攀山塔近日不是不對遊人開放的嗎?”進寺之初,她曾提出到攀山塔一觀,被知客僧婉推了,說是近日修葺,不對外開放。

丫鬟閉口不言,想到談蔻的身份地位,柳令襄自覺閉上了嘴,隻有範渺渺擔憂地多看她一眼。

在遠處,親眼看見古塔臨岩攀山而建,蔚為壯觀,柳令襄微微張嘴,十分震駭。由遠及近,那種壓抑感與撼動感,更是異常清晰。整座古塔乃是全木結構,共有九層高,如直木聳立雲端。走到古塔下麵,丫鬟引她們登樓,第一層坐落著一尊依山雕刻的巨佛,仰頭望去,整座石雕似有九層樓高,雄偉壯觀,使人油然而生畏懼之情。

兩人辛苦爬梯到第七層,談蔻正在此相候,見柳令襄微微喘息,她溫和說道:“先歇息會兒。”此時她們站在第七層樓,正與巨佛並肩。細細觀摩巨佛的微笑,柳令襄不再感到先前的畏懼了,內心反而覺得陣陣親切。

柳令襄向談蔻道謝,笑說:“今日若不是借了談尚書的光,我們哪能見到如此景象。”

“哪怕是我,在這裡也絕說不上話。”談蔻搖了搖頭,看著她道,“實不相瞞,其實是有一位貴人想要見你們。”

柳令襄臉上表情微變,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耳畔聽聞談蔻解釋說道:“因平日我不信佛,貴人好奇,問起我如何會現身此地,我如實講完,貴人似對你們有些興趣,便說要召見你們。”

範渺渺看了一眼柳令襄,說道:“我們出身微末,不懂規矩,就怕麵見貴人時失了禮數。”

“貴人性子溫和,待人從不嚴苛,這個你們倒不必擔憂,但我仍要多叮囑你們兩句,畢竟貴人身份特殊,你們一會兒記得多留神,少說話!”談蔻寬慰著,將她們送到第九層,向她們點頭,“我就在外麵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