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來生不要在冬夜裡相會了,太冷。……(1 / 2)

葉粲 江一水 2581 字 22天前

“你自由了。”

縱王說完這句話,長指落下,哢噠一聲打開了掛在窗前的鳥籠。撲棱幾聲,一隻囚鳥從籠中飛出,掠過屋簷,飛向了三月晚春的暮色中。

暮色深沉,周遭似有迷霧在流動,縱王披著外袍站在廊下,整個人都浸在迷離的夜色中。她負手而立,仰頭望著鳥兒掠過昏暗的天空,逐漸成為一個黑點,直至消失不見。

陰冷的風從空曠的深宮吹來,撥動著縱王披散的淩亂長發。她望著遠方,聽著牆外隱約傳來的喧囂聲,輕輕地握住了藏在寬大衣袖下的短刀。

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漸漸地接近了。縱王一手握著短刀,一手將食指放在唇上,輕噓了一聲:“噓,輕些,孤的小鳥飛走了。”

她轉身看向了來人,站在窗前披頭散發的模樣帶著濃重的陰翳,令來人止住了腳步。

一個女人捧著一杯酒站在了縱王身前,她穿著一襲雪白的衣衫,細而黑的長發順直地灑落在她肩頭,更襯得那張絕美的容顏如高山白茶那般凜然不可侵犯。

女人抬眸,對上了縱王狹長的眼。縱王眯著眼睛看她,有些迷惑道:“你不走嗎?”

宮中的侍人此時早就走光了,原本繁華的皇宮如今隻餘滿地狼藉,僅剩淒涼的夜風四處遊蕩。那些淒厲的喧囂聲合在一起,好似在痛斥縱王的無道。

女人握緊了手中的托盤,凝視著縱王陰森森的模樣,風平浪靜道:“我不走,我還要給君上敬一杯酒。”

縱王凝眸,看到了女人手上的那杯酒,於是走了過去。她拖著步子,背對著所有的光,一步步來到了女人身前。

厚重的陰影接近,接著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到女人麵前,取下了那杯酒。酒色澄淨,縱王輕輕晃了晃酒杯,放到了唇邊一飲而儘。

女人見狀,抿住了唇瓣。

長指微晃,縱王鬆手,吧嗒一聲,白玉般精致的酒杯登時碎了一地。碎片散在漆黑的地板上,好像點點殘雪。

女人垂眸,看著碎裂的酒杯,忽然想起了那一個冬夜。

“你生得這般美,就隨孤王入宮吧。”那天夜裡,縱王裹著大氅半跪在她身前,眯著狹長的眼漫不經心地道。

喧囂的宴會因這一句話沉寂下來,冷冽的夜風夾雜著雪吹入了溫暖的大帳中。端坐在宴席前的女人連忙垂眸,避開了縱王的視線。縱王伸出微涼的長指,托住了女人的下巴,低聲道:“怎麼,你不願意嗎?”

她是王,是燕國唯一的王。哪怕她再無理取鬨,也沒有人可以忤逆她。

於是女人仰頭,不卑不吭道:“微臣已是他人婦,並不能……”

“噓……”縱王將食指放在她唇上,低聲問道:“你是誰的妻子?”

一道忐忑的聲音插了進來,“回稟國君,這是臣的妻子。”說話的人是平南候,於是縱王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看向了他。

她歪著腦袋,似有商有量:“你的妻子,就當是給孤王的賀禮了。如何?”縱王說這句話的時候,緩緩起身,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抵在了平南侯的肩上,露出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孤王,會給你恩賜。”

那劍似有千鈞之重,壓彎了平南侯的脊梁:“臣……願將吾妻獻予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