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小姐?”
和歌子時間過長的出神令加繆大臣有些不悅,忍不住輕咳一聲提醒。
她終於抬眸望向加繆。
… …
不久後,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守在門口的侍從立即站得筆直。
方才被叫來的畫師走了出來,很禮貌地說:“加繆大人要幾瓶酒,和一些吃食。”
她說了好幾樣要花費幾個小時才能準備好的東西,卻恰好都是加繆平時愛吃的。
侍從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隻覺得這畫師臉上的笑意很有感染力,陽光又友善。
他們從門縫瞥見加繆大人坐在椅子上小憩,便沒有疑惑,領命去了。
沒人知道其實加繆已經死了。
從表麵上看不見傷口,沒有任何一處流血,甚至連死前的尖叫都沒留下,這就是皇家雇傭兵出手的速度。
在門口無人的這段時間內,和歌子輕聲對傳音石說:“我把加繆殺了。”
林霖深吸一口氣,不敢置信:“你乾了什麼?”
“不提這個,有新情報。”她一邊說,一邊極快地翻遍了整個休息室,還有加繆身上留下的東西,“有很大把握,聖女還活著。”
林霖問:“神酒聖女?”
“對。”
她們的國家彌奧斯曾短暫擁有過一位聖女,可惜五年前就已經香消玉殞了。現在看來,她並沒有死,而是落到了敵國手裡。
林霖沉默片刻,難以理解:“和歌子,你怎麼會這麼衝動?既然加繆有聖女的消息,我們應該留著他,以獲得其他線索。”
和歌子找東西的手停滯了片刻。
如果有人站在她麵前的話,就能看到那過分燦爛的笑容,與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我的問題。”她的語氣裡是聽不出幾分認真的抱歉,“不小心手重了。你知道的,我力氣有多大……”
林霖沉聲道:“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繼續任務,我們需要撤退。”
“是你需要撤退,林霖。”
“你的意思是?”
和歌子扯下一張小紙卷,抽出桌上的羽毛筆,蘸著加繆的血,飛速在上麵寫了些什麼,再塞回他懷裡。
她慢慢說:“我要留在這裡。”隨後將傳音石在掌心捏得粉碎。
加繆的死不是不小心,而是必然。任何試圖玷汙聖女的人,和歌子都會讓他們變成屍體。
林霖咬牙怒道:“北川和歌子!你敢!”
可那邊已經隻剩下一片沉默,沒有任何回音傳來。
該死!林霖快步將自己藏在宴會的角落裡,壓抑著焦急的神情。
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已經猜到了和歌子的想法。
這人平時一貫都是笑眯眯地聽從指揮。可一旦碰到與聖女有關的事,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誰也彆想攔住她。
她一定是從加繆那裡打聽到了聖女的行蹤,準備做些什麼。說不定,甚至直接去找聖女……
但這裡可是危機四伏的敵國王宮!本來任務就是她們平時不擅長執行的類型,和歌子還這麼瘋,她不要命嗎?
事已至此,林霖隻能果斷撤退。從另一方麵考慮,有聖女消息也是至關重要的,她需要立刻向軍部發去密信。
她快步走著,突然想到以前曾聽師父說過,和歌子在進雇傭兵小隊之前,曾在聖女身邊做過很長時間的護衛,主仆二人感情很好。
……可也隻是主仆而已。
林霖困惑地想。
值得這麼做嗎?
*
王城內最華麗的宮殿,自然是留給最尊貴的主人居住。貌美的侍女侍男斟酒,捶背,殷勤至極。
他們服侍的對象正是鷹陸的國王主君——阿爾瓦,正頭疼地聽著手下人的彙報。
“還是沒有其他線索?”他問。
負責徹查此事的大臣自然是慌了神,汗流浹背:“主君請恕罪,能找到的證物隻有那封血書……”
三天前,加繆大臣在宴會上死得極為詭異,渾身找不到一點傷口。
在場的人隻有宮外來的一個Beta畫師,自然立刻被捕,但百般審問也沒說出來什麼。
光是死了個大臣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他們在加繆懷裡找到了一封字跡潦草的血書,上麵寫著有關皇家雇傭兵的線索!
誰不知道皇家雇傭兵是阿爾瓦主君的心腹大患,這下加繆的死引起了極高重視。
但問題又來了,加繆這五體不勤的繡花枕頭是怎麼在人家眼皮底下留線索的?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作為一國主君,阿爾瓦當然不會察覺不到其中的疑點,當即意識到這很可能是陷阱。
偏偏這又是他們唯一一次得到有關雇傭兵的隻言片語……
他沉吟片刻:“去請聖女。”
整片大陸上,如果要說誰比國王還要尊貴,那便是聖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