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罰 想被摸摸腦袋,想被抱抱……(2 / 2)

九夏神罰歌abo 懶葉 5367 字 2個月前

神酒的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你方才不是說你是我的人嗎?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要負責養。”

她低下頭,若有所思。

“縱使是尋常人家養狗,也是要花上些錢的。還是你憂心錢不夠?我再叫人去拿就是了。”

“當然不是。”和歌子脫口而出,“隻是我……我一時情急亂說些混賬話,還以為聖女聽了會生氣。”

神酒現在卻生氣了,表情一下子冷下來。

“一時情急亂說?”她輕聲重複,“你不是真心的?”

和歌子跪坐著,為她續上熱茶,隨後垂首行了個大禮。

“是真心的。”她低聲道,“隻是我身份實在是低微,我不配……”

還沒說完,和歌子就被擁在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裡。隻有聖女才能穿的白色鬥篷,將她也緊緊環住。

熟悉的香味充盈在呼吸之中。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屬於西園寺家,一切都由他們給予,就連小狗也要家主替我去找。可我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東西,隻一樣就夠了。”

神酒低下頭,去聞和歌子烏黑的發,蠱惑般地問。

“我選你,好不好?”

和歌子總覺得此時的聖女變得有些不一樣,可她跪伏著,又不敢抬頭去看對方的表情,猶豫半天也沒想明白神酒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聖女想要什麼得不到呢?家族給的,不也是聖女的嗎?院子裡這麼多侍者護衛,金銀財寶,不都是完完全全屬於聖女的嗎?

不過她再笨,也知道神酒此刻想聽的答案是什麼。

“好。”和歌子說。

夢境就到這句話為止。

醒來後一切化為泡影,和歌子看著陌生的住所,悵然若失。

***

夢到往事的不止她一個人,鷹陸王宮內,有人忽地驚醒,急促地起身喘息。

“聖女大人。”守在床邊的人適時遞上一塊乾淨的帕子,“我為您準備熱水。”

伺候的人都知道,這是聖女的老毛病了,睡眠總是斷斷續續的不安穩。

聖女很是挑剔,既不喜歡彆人碰她,又對潔淨有著特殊的要求,稍稍出一點汗就要沐浴。

浴池裡已經備好熱水,神酒撐著疲乏的身體,獨自一人洗了一會兒,就聽門外侍者朗聲通傳:“聖女,三郎大人想見您。”

“讓他等。”

侍者聽完這冰冷的三個字,心中禁不住發慌。她隻是一個小小仆人,傳完話,萬一得罪了三郎大人怎麼辦。

幸好三郎大人並沒生氣,隻是耐心地在前廳等待著。

等到聖女終於沐浴完畢、再由侍者耐心把厚厚的黑發擦乾,天光已經大亮,到了該進早食的時候。

西園寺三郎也坐了許久的冷板凳。

聖女的住處供暖比其他地方都要足,神酒卻還是裹著寬大的白色披肩,幾乎能將她整個人裝進去,讓那張瓷器般精致的臉被遮住一半。

她靠在軟椅上,垂著眼睛,看都沒看麵前人一眼。

三郎轉頭吩咐其他人:“都下去吧。”

他是個長相勉強稱得上俊秀的Omega,比粉雕玉琢的聖女自然是差得遠,但畢竟有血緣關係在,因此兩人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

“我可是幫了你大忙,你這是什麼意思?”三郎笑著問。

神酒不理。

三郎歎氣。“見完你的小護衛就愁眉不展的,怎麼,她惹你生氣了?”

他知道怎樣激怒神酒,果不其然,她淡淡地抬起頭來,冰冷地瞥了他一眼。

三郎繼續道:“要不是我替你把她弄出王宮,她早就被抓住了。你知道主君有多忌憚雇傭兵吧?這可不得把她活剖了。她叫什麼來著?和歌子是吧……”

拂袖間茶器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把他的話語打斷。

神酒胸口微微起伏,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她的皮膚薄得像蟬翼,指腹摸在鋒利處,很快有血液滲出,把雪白的衣袖染成星星點點的紅。

三郎也禁不住變了臉色,啞然看她。

“不許你提她。”神酒平靜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最初就是你找人放出消息,用加繆把她引過來。你想做什麼呢?拿她威脅我,對嗎?”

加繆能有她的畫像,自然是三郎的手筆。

他一陣緊張:“神酒,你先把瓷片放下,再流血你會暈過去的……”

神酒的身體搖搖欲墜,卻將瓷片握得更緊了。聲音輕得快要聽不見,卻準確傳入三郎的耳中。

“你算什麼東西。”她臉上浮現出諷刺的微笑,“血統不正的雜種,也有資格叫聖女的名字?”

三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的父母並不是正經夫妻,而是偷情生下的他。從小他在西園寺家的地位並沒有比仆人高多少,這一直是他心裡的痛。

當年他向敵國出賣家族,以求榮光,現在搖身一變,成了鷹陸主君麵前得寵的紅人,卻還是擺脫不掉“血統不正”的陰影。

他雖然血緣上是聖女的表哥,但按規矩,確實是不能直呼她名字的。

神酒把瓷片扔到一旁,絲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口有多深。“所以彆再玩那些拙劣的把戲。”

她微微側著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和歌子要是出事,誰都彆活。知道了嗎?”

三郎最終黑著臉拂袖而去。

外頭的侍者一擁而上,為受傷的聖女塗藥、包紮傷口,十幾個人忙裡忙外,圍著她一人團團轉。

神酒坐在軟椅上,任憑他們折騰,忽而目光越過人群,望向近在咫尺的宮殿之外。

是天氣晴朗、陽光燦爛之日。

她好想出去走一走,可惜住處外頭有數十個護衛把守,看了就倒胃口。

以前在西園寺家的時候也是一樣,想去哪裡都有人看著跟著,生怕聖女離開他們的視線,她很難有獨自行動的自由。

現在受困於鷹陸王宮,就更不用說了。偏偏她還是這種走兩步就會喘氣的病體,插翅也難飛。

神酒忽然又想起十年之前的下午,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從西園寺家溜出來看一看湖景,卻耗儘體力,站都站不起來。

她趴在那個渾身臟兮兮、笑起來酒窩圓圓的女孩子背上。對方說些零零散散的雜事,傻而無趣,但她全都認真聽完了。

那樣珍貴的時光,正如白駒過隙,一晃就消失不見,難以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