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Alpha發情期的症狀都不一樣。有的會渾身躁動,破壞性極強;也有的會渾身乏力,需要好好休息才能緩解。
和歌子屬於前一種。但雇傭兵接受過嚴格的訓練,又時常服用延遲發情的藥物,所以一年裡最多也就需要經曆一兩次。
她習慣一個人躺在床上,用意誌力捱到天明。等太陽高升的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進入夜晚後則又迎來新的循環。
在彌奧斯,和歌子見過很多縱欲的官員。那些人並不覺得發情期有什麼不好,反倒巴不得借此尋歡作樂。
可她討厭這種意誌力漸漸崩塌的感覺。
前幾天海曼家的婚禮上,櫻桃味的信息素成了一道催命符,把原本七天才來的發情期提前到了今晚。
和歌子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不肯露出頭來。
她隻能聞到自己的信息素,濃鬱得化不開。是太陽花的香味,就是路邊隨處可見的、誰都可以踩一腳的那種小野花。
和歌子是十八歲分化的。北川家把和歌子撿回來的時候就找醫者為她做過詳細的檢查,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成為一名Alpha。
從那開始的每次發情,她腦子裡都隻想著同樣的畫麵。
神酒。
不論季節,神酒總是裹著白鬥篷,把自己藏在裡麵,隻露出一張精致的臉。可和歌子是神酒的仆人,從十三歲起就隻有她才能近身伺候。
她見過無數次神酒沐浴的背影。
水霧繚繞中,脊背光裸,頭發鬆鬆挽著,滴滴水珠從後頸垂落,滴在玲瓏的曲線上。
要是那副身體現在躺在自己旁邊就好了……
和歌子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錯。如果神酒不是聖女,生得沒有那麼美,沒有救她回家,沒有把她帶在身邊那麼多年……她都不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可這些偏偏全都疊加在一起,換作是誰都會生出本不該有的渴望。
一定是這樣吧。她徒勞地找著借口。
第一次發情的幻覺裡,她看到神酒溫柔地吻自己。從此往後就越來越過分,除了親吻,她們還會做很多其他的事情。
甚至有時候,她會回憶起神酒懲罰自己的冷冽表情。嬌小的腳掌踩住和歌子的手,命令她不許動,任何事都隻有主人同意了才能做,包括碰自己。
和歌子羞於提起,她有多喜歡神酒的觸摸。
天生無痛感的好處是她像一柄冰冷的兵器,在擂台上無往不勝,壞處則是有時她會險些懷疑自己是否已經死了,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隻有再次被神酒撫摸,和歌子才會活過來,恍然確認自己的存在。
她是會痛的。
她的感官,她的整條命,都握在風一吹就能倒的聖女大人手裡。僅僅隻是手指輕點臉頰,都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樣痛。
她喝過主人的血,這是她們之間特彆的契約,她的獎勵。不論變成什麼模樣,身處何方,她們都能用這種特殊的方法認出彼此。
和歌子好喜歡好喜歡,可是她知道自己不配,甚至連發情時偷偷幻想都覺得很罪惡。
有些東西甚至不止是幻想。
十八歲初次發情到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神酒就爬到她的床上來,拉著和歌子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聲問和歌子,想不想要她。
她沒有絲毫猶豫說想。
可按規矩聖女是要一輩子守貞,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標記的。就連國王都沒有這個資格,否則會背上褻瀆神明的罪過。
更何況和歌子知道神酒有多討厭“標記”這個詞。
聖女的脊背永遠是挺直的,不會為任何人低頭,注定隻能做上位者。
她也心甘情願為聖女臣服。
神酒的白衣永不會亂,唯有裙擺被和歌子壓出一點褶皺,靜靜看著她意亂情迷的模樣,然後低頭施以輕吻,在眉心。
偶爾衣角會沾上潮濕的痕跡,都是和歌子故意留下的,因為這是把聖女拉下神壇弄臟的證據。
十八歲的她對這種獨占性貪戀極了。
討厭自己變得脆弱,卻喜歡被神酒支配,這兩種情緒糾纏在一起,叫她欲罷不能。
對二十三歲的和歌子來說,又多了好幾層。
討厭神酒丟下自己遠走高飛。
討厭神酒身邊有彆人侍奉,即便對方隻是個孩子。
討厭……
有人推門進來,屈膝跪坐在床邊,用那張皎如天上月的臉凝視著她,說:“想不想要我。”
神酒是一顆熟透的櫻桃,鮮甜多汁,在燭光下泛出冶豔的光。
她像十八歲那樣,抓著和歌子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輕聲抱怨:“你摸一摸?我心好慌,跳得好快。”
和歌子雙眼驟然睜大。
本能在這一刻驅使了她,控製不住地一把拉過冰冰涼涼的聖女,緩解過燙的溫度。
神酒跌進她懷裡,拿帕子擦去她額頭的汗。
“你難過了是不是?”她垂眸,“我想讓你快樂起來。”
神酒的手勾著和歌子的衣帶,搖搖欲墜。
她點了下自己的嘴唇。
“我給你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