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崖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2 / 2)

來人顯然深諳遲則生變的道理,再者這滑不留手的書生鬼得很,明明武藝粗淺,卻溜了他們三個整整七日,這事若是傳出去,他們乾脆回老家種田算了。

鋼刀舉起,閃出凜冽的刀光,聞敘隻覺得眼前一閃,耳邊忽然響起了老秀才臨死前的話,所以他的人生究竟是為了做什麼呢?

是讀許多書討老秀才歡心,卻被告知其實不讀也可以。

是好不容易讀了這麼多書,卻在踏入京城時被莫名其妙地追殺。

還是說他本就不該掙紮,應當做個乖巧的乞兒?

不——

聞敘感覺到了逼近的罡風,這一刻他無限接近死亡,又迸發出了無限的求生欲望,他想,再賭最後一次吧。

他寧可掉下懸崖摔死,也不想死在這三個人手上。

適時,忽然有一陣妖風從山穀之下卷了上來,聞敘已經忘了身上的傷痛,他拚命奔到崖邊,鋼刀已經迫到了他的背部,他甚至能想象到刀尖刺入他身體的過程,然後下一刻——

他被風卷起,然後落入深崖。

除了地上密集的血點,再沒有任何他存在過的痕跡。

“老大,現在怎麼辦?”

“下去找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件事辦不好,你我都得死!”

“可可可是老大,這底下是死人林啊,那個大名鼎鼎隻進不出的死人林,從來沒有人從裡麵走出來過!”

老大一聽,登時臉色大變,不過很快又恢複冷麵:“既是死人林,倒也得宜,等下我們在林外守上三日,他若不出來,多半便是死在裡麵了。”

況且按照這小子的傷勢,若無人救治,絕活不過今夜。

但不知為何,老大的心裡一突,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書生當真是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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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祿四八五年,又到了修仙界六年一度納新的日子,卞春舟早早就到了雍璐山脈報名。作為天下五宗之一,雍璐山位於雍璐山脈的最深處,也是天下五宗之中招收新弟子數量最少的。

卞春舟不貪心,隻要能成為外門弟子,他這次就算是不虛此行。

“對牌拿好,三日後到陣法中心集合參加初試,過時不候。”

卞春舟自小心拿好,三日後一早就去了陣法中心排隊,到的時候天還蒙蒙亮,門口卻已經大排長龍,多是像他這樣有些練氣基礎卻還未真正入道的人,當然也有修仙世家子弟,腰間不僅佩了儲物袋,手裡還都拿著法器。

卞春舟看得眼熱不已,默默收回了發紅的眼睛。

哎,他什麼時候也能過上這種好日子啊,散修果然沒混頭,想他好好一個985在校脆皮大學生,還沒畢業走上人生巔峰呢,就嘎嘣一下穿來了修仙界。

沒有驚世的天賦家世,也沒有什麼苦大仇深的穿書奇緣,有的隻是茅屋一間、靈石幾顆,散修親爹早早隕落,他搜集了好半天衡澤大陸的信息,最後選擇了雍璐山。

所以,拜托拜托啦,這次考的一定要會!就算不會,也能蒙對!

抱著這種樂觀的心態,卞春舟交了對牌,然後到了初試中轉區,進去後他才知道,雍璐山的初試考試是將考生投放到一處密林秘境中,考生帶出的靈植越多,品階越高,則考中的幾率越高。

換句話說,他們是群免費挖草的,並且還挖得心甘情願、迫不及待。

卞春舟:6。

等待傳送的空隙,卞春舟又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家當,一柄低品階的寶劍,是從親爹那裡繼承來的,而荷包裡,是用他的全部家當買的回血丹和補氣丹,當然是最低階那種,但哪怕是低階,也已經足夠他使用了。

卞春舟心裡有些忐忑,甚至有種再次奔赴高考考場的錯覺,但當他經過陣法傳輸安穩落地後,他就……根本沒心思七想八想了。

因為他剛一落地,就被一個人砸中了,好家夥,要不是他好歹是個煉氣期,恐怕現在他已經二次噶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公德心,往彆人身上砸是幾個意思!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