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那樣灼熱的目光盯著,諸伏景光再遲鈍也睡不下去了,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在自己懷中用一雙發光的眼睛看向他的降穀零。
真·發光,那兩隻眼睛像兩顆小燈泡一樣,在夜晚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再加上降穀零本身的膚色又深,這在大晚上造成的效果就是把諸伏景光差點嚇到地上去。
“呼……zero,你嚇死我了。”
任誰大半夜睜開眼看到黑暗中有兩隻發光的眼睛正盯著你都受不住吧。
“抱歉。”大晚上不睡覺盯著人玩的確是自己的錯,不過降穀零現在有更迫切的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沒等緩過神來的諸伏景光抱怨,他就撐起身體半壓在諸伏景光身上握住了他的肩膀。
“hiro,你剛才說夢話了,是夢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欸?”
諸伏景光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話題轉移到了這方麵,不過他還是順著降穀零的問題開始回憶。
夢中的畫麵在醒來後已經快速的模糊褪色,隻有幾塊零星的碎片還殘存在記憶中。
其中最清晰的是……
“……不想打掃澡堂。”
這句話說完後兩人都愣了愣,諸伏景光撓了撓自己的頭發,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我不是想逃避家務的意思啦。”
倒是大概知道諸伏景光“夢”到了什麼的降穀零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看來就算是奇跡,hiro也沒有完全想起來,隻是……為什麼他印象中最深的會是這個啊!
他們也就打掃過那麼七八九十十來……好吧,是承包了好幾個月的澡堂,看來hiro對此是怨念深重啊。
這次爭取少被罰兩次好了。
不過……想到這裡降穀零的耳朵動了動,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沉默半晌後才又開口問道:
“hiro想當警察就是為了抓住外守一吧?現在這個目標已經提前達成了,那你以後……有沒有考慮換一個職業?”
如果不做警察的話,hiro也就不會殉職了吧。
“那zero呢?”
“嗯?”
“我不想跟你分開。”
“就算是職業不同,但我們還是摯友啊,不會分開的。”
“總覺得你這話是在騙我。”
這次換諸伏景光按住降穀零的肩膀讓他不要逃避和自己的對視了。
“你好像很不想讓我去做警察,為什麼?”
“……”
降穀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接下來諸伏景光的話讓他僵住了。
“因為以後的我出事了對嗎?”
諸伏景光也不需要降穀零的回答了,金發少年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對“自己”的死亡接受的很快,甚至很快從這條訊息中找出了重點。
“普通警察的殉職率很低,所以‘我’是排爆警?特警?還是緝/毒警?總不能是傳說中的臥底吧?”
降穀零:“……”
諸伏景光:“……”
“還真是啊?”
諸伏景光那雙藍色的眼睛瞬間睜的溜圓,仿佛自帶眼線的眼尾驚訝的上挑,看起來更像是貓咪了。
降穀零抬手擼了一把貓頭,可惜了一下能變身的不是諸伏景光,然後才清咳一聲繼續問道。
“所以這樣你還要去當警察嗎?你去做臥底之後,我們也是要分開的。”
“zero又騙人!”
諸伏景光才不上他的當。
“臥底什麼的都是要保密的吧?zero就算能猜出來我去做了什麼,可你怎麼知道我後來是……離開了還是仍然在執行任務?除非zero實際上是和我一起的!我們在一起臥底還是你是我的聯絡人?”
“有的時候我情願你能傻一點。”
降穀零歎了口氣,這不都猜出來了嗎,果然他在hiro麵前隱瞞不了半分。
“我們不是一個部門的,但是陰差陽錯被派到了一個地方臥底,我……沒能保護好你,你臥底身份暴露之後我去晚了,而你為了保護我選擇了……自儘。”
無論多少次想起那天的噩夢,降穀零都不能保持完全的冷靜,他垂下眼睛聲音裡帶著控製不住的顫抖。
諸伏景光打開燈,握住明顯不正常的降穀零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心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