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 “以裴知予如今滔天的權勢,要……(2 / 2)

“你傻呀!皓月宗財大氣粗,他們尊上還是那位堪稱天之驕子的人物,據說那位還和咱們魔尊有些不可描述的私仇...”

“呸呸呸!扯遠了!皓月宗什麼法器沒有?以魔尊和他們的結仇程度,縱使現在不能解,他們肯定也要把冰棺搶回宗門,先折磨魔尊一通,然後再想法子解開封印。”

魔教弟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起來,完全忘了溫時也還躺在他們眼前,個個急得小臉通紅,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溫時也笑著聽他們說話,隻覺得眼前場景異常鮮豔活潑,有趣極了。絲毫沒覺得他們口中那些惡毒折磨有多嚇人。

“宿主,你怎麼還有心情笑?真實情況可比他們說的要恐怖多啦,現在聚集在門下的不僅有皓月宗,還有九淵所有名門正派,他們說你作惡多端,草芥人命,今日不把你這個大魔頭手刃而後快,他們就不會離去!”

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慘白虛影,大而無神的雙眼正滿是怨念地瞪著溫時也。

溫時也不為所動,掀起眼皮打了個哈欠,似乎看熱鬨看累了,尋了個舒服的側躺姿勢,緩緩閉上眼睛,“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也沒有很想活。”

虛影氣得跳腳,飄下來,湊在溫時也耳邊道:“你以為他們會讓你痛痛快快死嗎?在你死之前,他們還會狠狠折磨你!!把你用滾水燙,用赤焰燒!把你的肉剁碎了喂野狗!!”

溫時也揮開耳邊涼颼颼的虛影,輕笑道:“這樣啊,是有點麻煩……”

虛影眼神一亮。

溫時也道:“那我還是先自行了斷吧。”

虛影一口淩霄血差點吐出來。

溫時也卻突然翻身而起,瞳孔裡印著冰棺上那個黑洞,眼底閃動著興奮的狠勁,趁虛影沒注意,那隻蒼白而又遒勁的手朝冰棺上的黑洞襲去。

霎時間,雷鳴轟然而至,青紫閃電似要撕開蒼穹,直擊魔界。

魔族弟子們被嚇得直哆嗦,他們看不見虛影,隻看見他們魔尊半倚在冰棺上,墨發披散在肩頭,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隻是他青筋凸起的手腕似乎被什麼人捏著,虛虛的吊在空中。

虛影打了個冒著青煙的飽嗝,他瞪著歪頭看他的溫時也,怒目切齒,“你這個瘋子!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原主在你上次穿書離開後就不對勁了,整日瘋瘋癲癲得要尋死,你現在隻需弄清楚原主的死亡原因,我們自然會再次放你離開!”

“可你沒說,要想出這冰棺,得讓我念出一千字的道號。”

“哪有一千字!是九百九十九字!”虛影據理力爭,可又意識到999和1000似乎沒有本質的區彆,生硬地轉移話題,“宿主,我記得你以前沒懶成這樣吧?怎麼去現世走了一遭,氣質這麼頹廢了?再說,人活著,總該有點迎難而上的精神,你有原主的記憶,努力想想肯定能想起來的!”

溫時也沒理會虛影說自己頹廢的言論,而是抽出被攥紅的手腕,蒼白的肌膚上立馬有了五指紅痕。

他“嘖”了一聲,這體質,一如既往脆的像水晶。

而後才在虛影的期待眼神中,唇瓣輕啟道:“你知道,我沒有那種——迎難而上的精神。”

他刻意拉長語調,虛影氣得幾乎扭曲,剛吞進腹中的雷電似乎馬上就要噴泄而出。

一籮筐少兒不宜的臟話在心裡滾了一遍,想到正事,他慘白的臉上露出假笑,輕輕飄到溫時也耳邊,柔聲道:“宿主,你不想回家嗎?你的家人在等你哦。”

“不想。”

“你真的不想回家看看嗎?有個女人她一直在等你回家哦。”

溫時也指尖一顫,恍然間腦海裡出現一幕畫麵——

那是一大片桃花林,一個氣質溫婉的女人站在樹下,摸著他的頭,柔聲道:“阿也,隻要你一直向前跑,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跟我們團聚了。”

他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隻看到她頭上彆著一枝白色海棠。

他用力點頭,朝前方跑去,一直跑,一直跑...

隻是怎麼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直到鼻尖聞到血腥味,嘴裡充斥著不知是汗液還是眼淚的鹹味。

他回頭。

身後的桃花林不知何時如血一般鮮紅,那個女人早已不在原地,倒是地上,落著一枝白色的海棠。

就好像血海裡,無意落入了一捧雪。

他的心一陣鈍痛。

這個畫麵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這次的情緒卻最為猛烈。

不過怪的是,這個女人並未出現在他現世的記憶裡。

突然,地麵一陣猛烈晃動,冰棺跟著左搖右慌,溫時也一陣反胃,思緒被迫拉回。

魔族弟子們剛從雷鳴驚嚇中緩過神,就又被一股恐怖威壓死死籠罩住,頓時如同驚弓之鳥,左右逃竄,不停驚慌大叫,“皓月宗行動了!他們要殺進來了!大家還是快逃吧!”

樹倒猢猻散,奢靡的寢殿亂成一團。

叁木逆著逃跑的人流,朝冰棺這邊奔來,著急地看著溫時也,道:“魔尊,您肯定能想起來道號,您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怎麼會忘記呢?”

叁木枯黃的小臉急得通紅。

溫時也看著他胸膛上焦黑的皮肉,眨了眨眼,“叁木啊,依本座看,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換件衣服穿穿?”

叁木:“……”

他愣了半瞬,但很快又聲嘶力竭道:“魔尊,您彆開玩笑了!以裴知予如今滔天的權勢,他要是想殺您,還會念及你們之前的舊情嗎?!”

舊情?他和裴知予?

溫時也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