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悅神色難辨，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尋抿抿嘴，沉默一會兒，才道，“我覺得這裡不適合談論這些。”

眼前的姐弟兩個肯定不同尋常，就算不是所謂的特殊事件處理部門，但也可能是神婆、神漢之類的。

他們想問自己的肯定也不是陽間的事情，那怎麼可以當著顧明悅這個普通人的麵說？！

“沒關係，我可以聽的，畢竟我也算是當事人。”顧明悅卻搶先開口了。

方尋扭頭看向顧明悅，眼睛裡都能飛刀子了：這家夥是屬貓的嗎？好奇心這麼旺盛。

“沒錯。”王青姝點頭認可，側頭看向顧明悅，“這位小兄弟，我觀你麵相晦暗，印堂發黑，厄運纏身啊，想必你自己心中應有所覺。”

方尋嗤笑一聲，“他臉黑是剛剛在外頭曬了一早上，曬黑的!”果然是個神棍。

王青姝不理會方尋，看著顧明悅繼續說道，“好幾晚沒睡著覺了吧。”

方尋看向顧明悅的眼角，果然一片青紫，心道，嗐，這麼大的黑眼圈，誰都能看出這家夥睡眠不好。

“厲鬼入夢。”王青姝語氣篤定，“是黃詩涵？”

顧明悅眼瞼微顫，方尋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顧明悅這模樣是肯定了王青姝的說辭！

“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方尋著急，厲鬼入夢可是很危險的，很有可能就迷失在夢境中，甚至可能在夢境中被厲鬼害死。

顧明悅聳聳肩，一臉無所謂，“不睡覺就好了。”說完也不看方尋，隻看向王青姝，“等價交換，來一問一答怎麼樣？”

“好啊。”王青姝欣然同意。

方尋隻能眼睜睜看著現場滑下了自己不可控製的方向。

王青姝先問，“你和黃詩涵交往過嗎？”

“沒有。”顧明悅回答得坦蕩，：“在此之前我甚至不認識她。”

輪到顧明悅提問，“你們過來做什麼？”

一聽不是問自己的事情，方尋鬆了一口氣。

王青姝：“解決這件事情。”好像是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

王青姝接著問，“黃詩涵和楊雨霽的關係？”

顧明悅迅速回答，“兩個人是朋友，有傳聞黃詩涵會在考試中作弊，楊雨霽是她的幫手。”

“朋友？”王青姝挑眉，一臉欣慰，看向顧明悅，“小兄弟你知道的很多啊。”

顧明悅直言，“身為當事人、受害者，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的。”有些事情隻要有心，就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王青姝的眼神帶上認真，顧明悅繼續提問，“對你們而言，什麼算是解決這件事情？是學校的學生不在出事，還是說解開所有謎題，恢複我的名譽。”

竟然給出一道選擇題。

王青姝坦言，“在見到你之前，我是隻打算做到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但是嘛.....現在.....”

王青姝紅唇一勾，誘惑道，“看小弟弟你能付出什麼報酬了嘍~”

方尋立刻炸毛，恨不得擋在顧明悅的身前，急急道，“顧明悅，你可不要聽人瞎忽悠！都是騙子！”

“我們才不是騙子！”王中和不樂意了，“我姐可是有執業證書的！國家認可的！”

方尋正要回懟，顧明悅腦袋一歪，無所謂道，“沒關係啊，我反正準備出國了，去冰島，改個名字，過個幾年骨骼張開，容貌也變了，誰還能認識我？”

王青姝沒想到顧明悅竟然是個硬茬子，冷靜穩重得不像是十五六歲的傻瓜少年，不禁歎氣，“唉，小兄弟怎麼不是我親弟弟呢。”說著嫌棄地瞥了眼王中和。

“這樣吧，我也不繞彎子了。”王青姝腰背挺直，嚴肅起來，“如你所想，我們就是專門處理一些特殊事件的專業人員，比如鬼怪，比如妖精。”

“這位方同學以後也會加入我們的隊伍。”

方尋張嘴想要反駁，可是王青姝氣場著實太盛，根本讓人插不上話。

“有些東西，你看不見，不知道，並不代表不存在。”

“我知道。”顧明悅的接受能力出乎意料的強大，竟然立刻接受了王青姝的說辭。

“所以這次的事情是鬼怪鬨的嗎？”顧明悅有問。

“目前看來是的，至少第二個女孩子絕對是。”王青姝可不是紙老虎，自然是有兩把梳子的。

“不過.....”王青姝看向方尋，緩緩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恐怕要請方同學給我們詳說了。”

壓力頓時給到了方尋。

方尋嘴巴張張，隻覺荒謬。說什麼？從什麼地方說起？

說自己從小能見鬼？說自己給孤魂野鬼燒紙，結果鬼跑了，可能還害了一個女生，結果那女生變成厲鬼又害了另一個女生？

方尋沉默著，不知怎麼開口。

顧明悅突然道，“你說什麼，我都相信。”誠懇得令人無法拒絕。

方尋深思熟慮許久，才緩緩道，“黃詩涵化成了厲鬼，她的身邊還有個水鬼，那個水鬼，我在公園的河裡見過。”既是事實，又不完全是事實。

顧明悅瞳孔猛縮，垂眸斂去眼中神色，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真相是這樣的荒誕，又是這樣.....合情合理。很多事情就都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