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吃麵條 西區和南區那塊兒有片……(1 / 2)

沉沒成本 獨孤扳鴨 5446 字 1個月前

西區和南區那塊兒有片不大的林地,季因揣著麵條帶出去,給小狼崽子一個撒歡的場地,免得一直悶在房間裡。

出去前季因給褚晉文發了消息,問他今天會不會過來,褚晉文發了條語音:“先自個兒玩去吧,晚上去找你。”

其實每次晚上來,為的也不過那點子事兒,不過既然得知了褚晉文會過來,儘管季因再怎麼掩飾,心底那點兒雀躍卻是壓不下去的。

麵條許久沒出來過了,在這片不大的林子裡甩著舌頭撒丫子狂奔,興奮得像一條狗,眼神已初具智慧的苗頭。

季因逐漸覺得不對勁,把它抱起來仔細看了看,心裡懷疑麵條可能不是一隻純種狼。

路邊這時傳來腳步聲,季因驚了一下,忙抱著麵條往林子深處躲去,生怕它被人看見,然而沒等他深入多少距離,卻聽到了路邊的那道交談聲:“你在病床上躺了那麼久,要是我不來看你,你就這麼天天躺下去?”

是季因無比熟悉的聲音。

另一道聲音很年輕,帶著幾分笑意,清朗悅耳:“醫療部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要是麻煩他們的話我也不好意思。”

褚晉文輕輕哼了一聲:“早前這些事我就囑咐過他們了,可你臉皮卻是薄得很,寧願悶著也不開口。”

季因撥開麵前的草叢,看見褚晉文推著一個坐著輪椅的年輕男子,在路邊散步。

那名男子他偶然間見過一麵,是褚晉文一年前從外麵救回來後就一直休養在醫療部的那個朋友,好像叫方汀蘭,因為身體原因很少出來過,輕易見不著麵。

他們沿著路邊慢慢踱步,季因的目光停在褚晉文身上,從未見過他這麼輕鬆,坦然,且毫無防備的模樣。這是隻有在絕對信任之人的麵前才會擁有的姿態,放鬆而隨性,哪怕隨口胡侃幾句眼裡都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實話,很吸引人,如果不是末世的來臨和隨處可見的威脅,或許他會從政,或許他會從商,在下班後和朋友約上一點小酒,坐在一起滿臉輕鬆愜意的侃侃而談。

這是季因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早年的褚晉文為了訓練他,對他說不上溫柔,而且要求嚴格得超乎同批人的好幾倍,稍有差錯季因就會受罰挨訓,整日麵對他的冷臉和訓斥,哪怕撐不下去了也得咬牙完成任務,因為這些都是他親口向褚晉文求來的。

他想要一身能在末世裡安身立命的本事。

枯枝斷裂的細微聲音喚回了季因的神思,也引起了路邊人的注意,褚晉文沉沉望過來,冷聲道:“誰在哪兒?自己出來。”

季因沉默片刻,抱著麵條走了出去,迎著褚晉文的目光一路從林子裡出來走到他的身前,低聲道:“是我。”

褚晉文的神色微微鬆動:“你藏那裡乾什麼?”

“我隻是想帶麵條出來活動一下,它待在房子裡太久了。”

“這位是......”那人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起,等季因回身,這才第一次正麵看清了他的模樣。

方汀蘭生得斯文俊秀,身上那股書卷氣很濃重,是個跟他一樣的男性beta,也不知這樣的一個人要是流落在外麵的話,要如何在危機四伏的環境裡輾轉活下去。

“噢,這位是我的下屬,”褚晉文自然而然的將手按在季因的肩膀上,微微施力:“他叫季因,今天過來隻是溜溜這隻狼崽的。”

說完季因的身份,褚晉文卻似乎沒有打算向他介紹男人身份的樣子,於是季因垂眸,忽然道:“您是褚先生的朋友麼?”

褚晉文的眉頭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啊,是的,”方汀蘭多看了兩眼他懷裡的狼崽,平和的笑笑:“就是以前認識,我們也算是小時候多年的玩伴了,而且我後來流落在外,還要多虧了晉文把我帶回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啊。”他感歎著。

褚晉文嘖了一聲。

方汀蘭對季因道:“我......我能摸摸它嗎?”他指著麵條,看得出來有幾分好奇。

季因說:“可以。”他把狼崽遞過去,垂眸見方汀蘭小心翼翼的用手把狼崽包起來,動作十分輕柔的撫了撫。

“真好,真可愛。”方汀蘭笑著說,沒一會兒他就把狼崽還給了季因:“謝謝你。”

看完了狼崽,他臉上隱隱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疲乏之色,想來是已經出來太久了身體撐不住,褚晉文繼續推動著輪椅,對季因道:“早點回去吧,小心給人看見了。”他指季因懷裡的麵條。

季因的表情有些勉強,聞言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便抬腳離開,懷裡的麵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對著遠處的林子抬起爪爪嗚嗚的叫,不舍極了。

季因輕輕拍它的腦袋:“下次再帶你來,今天不合適了。”

他慢步走回家,剛到家門口便感覺有些不對勁,拾起掛在門上的鎖頭,季因臉色微沉,慢慢把鑰匙捅了進去,鎖頭哢噠一聲,開了,他放下麵條推門而進。

迎麵呼過來的勁風逼得季因後退,他側腕抵開,給對方來了一記正蹬,對方順勢抱著他的腿倒進了房間裡,兩人糾纏作一團,拳風呼嘯。

然而對方帶了刀,季因劈掌揉開他持刀捅過來的勁兒,膝蓋頂在他的胸口上,匕首反握正欲割他的喉,忽然砰的一聲槍響,一瞬間季因的身體控製不住往後倒了一下,他順勢撐地咬著牙身體往後一翻,半空中對方手裡的槍被他一腳踢開,然而身體翻過來之後季因站立不穩直直往下摔,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避免被擊中的大腿造成二次傷害,但落地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發出一聲痛呼。

對方從被他壓製在地上的姿態迅速爬起身來,還沒來得及朝著他再補一槍,季因手裡的刀已經比他先快一步飛了出去。

蟄伏在房間裡的闖入者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身體僵直的往後倒去,肉靉體沉悶撞擊的聲音響起,這人的喉嚨中間深深陷著一把刀,刀柄抵在他的喉結上,全根沒入,血流了一地。

季因顧不上正在淌血的大腿,把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拖過去,上上下下的搜查起入侵者的衣服來,最終從他的褲兜裡搜出一張通緝令,上麵赫然印著他自己的臉。

是北川基地發出的通緝令,這人是一名混進來的賞金獵人。

季因儘量勻下呼吸,忍痛去摸自己摔到角落的手表,等他在房間裡拖出一條蜿蜒的血跡摸到手表時,卻發現表盤上被砸了一個大坑,已經壞了,他試著摁了幾下,通訊功能失靈。

真是禍不單行,季因苦笑著,忍下大腿上鑽心的疼痛把身體翻過來,勉強抽下入侵者的皮帶綁在大腿上減少血的流速,祈禱有人經過的時候能夠發現他這裡的異樣,他已經沒有力氣爬出去了。

就在血液流失過多,身體逐漸泛起僵冷的時候,他恍惚看到了褚晉文出現在門口的身影:“季因?”對方臉色一變,大步跑進來:“季因!”

挺好,挺好的,季因模模糊糊的想,這樣他是不是也能多分得一點褚晉文在方汀蘭麵前才會出現的溫柔和照顧。

他真是...腦子壞了......

等再次醒過來,季因動了動,手背卻不小心摸到旁邊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他睜著眼睛緩了會兒,一隻吊瓶在視線內搖搖晃晃,“渺渺,”他乾啞著嗓子,聲音很小:“渺渺,醒醒,給我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