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體怪物 下山時比上山輕鬆點,但……(1 / 2)

沉沒成本 獨孤扳鴨 6115 字 1個月前

下山時比上山輕鬆點,但眾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沒有人想再步那位死去的隊友的後塵。

然而等他們走到了半山腰,山頂卻忽然傳來了轟隆的響聲,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正巧能看到崩落的纜車和斷裂的索道,巨響過後仍然沒有停止,動靜反而越來越大,季因聽了片刻,漸漸覺出一絲不對:“不好,”他遲疑了一會兒,忽然麵色大變,抓住正在低頭係靴帶的林可的肩膀,大聲吼:“快跑!”

所有人都一致的抬頭看去,隻見巨石滾滾,混合著濃烈的硝煙味兒以摧枯拉朽之勢從山頭滾落下來,壓倒阻擋在前的一顆又一顆樹木,有人驚叫起來,下一刻都四下慌忙逃竄,隊伍被衝散,季因下意識拽著離他最近的林可開始狂奔。

飛濺的泥土塊敲在季因的後腦上,所有人都在玩兒命的狂奔,奈何山勢崎嶇不平,滾石落得太快,季因差點被一支凸起的樹根絆了一跤,咬牙繼續朝山下狂奔,他忽然眼尖的瞥見遠處斜坡有一個不大的陷坑,於是用力攥緊了林可的手臂朝那邊撲過去,林可反應不及吃痛的叫了一聲,但是現在季因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滾石即將將他們追上,林可的後腿差一點就被壓在石頭之下,千鈞一發間兩人撲到了坑位裡。眼見石頭差那麼一點就要壓在頭頂之上,季因忽然變得冷靜,林可被拽飛的身體被他按下,側腿將林可的下肢死死壓住,然後用自己的肩膀擋住了林可的後腦,自己則雙手抱頭朝坑頭靠攏,下一刻巨石被坑頭微微翹起的軟土包給頂了出去,緊隨而至的碎石和泥土瞬間將兩人的身影埋沒在下麵。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隱約透出點光線,周一廷用手挖開泥土和碎石,讓他們兩個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季因被挖出來時感覺有點脫力,林可身上沒受什麼傷,但是周一廷卻傷了腿,癱坐在地上歇了片刻,看見季因的鼻下忽然冒出紅色的痕跡。

周一廷嚇了一跳,“季因,你沒事吧?”

季因伸手摸了一下後腦,有個地方腫了個大包,他低下頭,鼻血頓時流得更加歡快。泥土是軟的,怎麼會將他的腦袋敲個大包?

好在鼻血流了一會兒就止住了,過了幾分鐘他們聽到呼救,又從土層下麵挖出了另外一個隊友,好像是叫黃飛。

在這個隊友之後季因和林可在周圍找了兩圈,沒再看見任何人了。

那場滾石直接讓他們失蹤了兩個隊友,銀發顯然也在其列。

季因給周一廷的腿清理傷口用了藥,勉強還能走動,幾人聚在一起,季因拿著手中一塊明顯有被炸開痕跡的碎石沉思。

他們被人陰了,山頂有人埋下了炸藥,不但炸毀了纜車設備,還炸平了整個山頭,如果他們要回去的話已經不能再順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到底是誰會這麼埋伏他們,甚至為此不惜大張旗鼓,弄斷了這山頭裡唯一的代步纜車?

季因看了下自己的通信設施,發現他們現在沒有辦法聯係到另外兩個人,他們甚至和總部斷開了通訊。

“看這裡!”黃飛忽然驚奇出聲:“這裡有個暗道!”

這一嗓子吸引了其他三個人的注意力,等季因他們走過去,發現有個地方的泥土正一點一點的往下流動,似乎底下有個無底的坑洞正在不停的吞吃著這些新鮮的泥土。

季因把泥土扒開,果然露出底下的一個洞口,洞口往深處延伸,儼然就是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暗道。

他打燈往裡麵看了看,發現這個洞的痕跡來看竟是有些年頭,而洞口處正扔著一隻水袋,周圍還有一點點新鮮泥土蹭上去的痕跡,看起來是人為的。

黃飛把水袋拿起來看了看,平靜道:“這是袁不為的水袋,上麵掛著他的鑰匙扣,”他把水袋圈口上掛著的一個發舊的飾品給他們看了看:“他把水袋放這裡,還特意掛個我們能認出來的飾品,是想提醒我們進去麼?”

袁不為,和銀發一起失蹤的另外一個隊友。

季因擦了擦袖子上的泥,拔下兩根頭發伸到洞口去,頭發在微風裡輕輕晃動。

有風,這洞是有出口的。

周一廷看了半天,在一旁提出疑問:“那我們要進去嗎?”

“可是我們怎麼知道這個洞口會通向哪裡?我們的目的地是勝利塔,如果洞口通向勝利塔相反的方向呢?”林可提出疑問。

眾人一時都有些猶疑,然而很快他們就沒有時間去猶疑了。

因為他們聽到了一聲熊叫,沒等一會兒便有兩頭熊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內,其皮毛大麵積潰爛脫落,身上的傷口粘著一些腐肉,那上麵似乎覆蓋著一層什麼東西,等季因仔細看去,才發現那是肉眼可見的蛆在上麵緩緩的鑽動爬行。

又是屍行獸,這片林子裡可能已經沒有正常的動物了。

嗅到人味的熊慢慢朝這邊湊近,眼裡透露出貪婪的光芒,一隻熊一個方向漸漸的把他們從兩邊包抄在其中。

林可和黃飛默默拿出了槍,看見這兩隻熊緩緩俯身,眼睛死死釘在他們身上,儼然就是一副準備捕食的姿態,這讓兩人壓力大增,那棕黃色並透露著濃鬱獸性的瞳孔讓他們緊張的吞了一下唾沫,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不僅是他們,或許連這手裡的槍也對這兩隻熊沒有什麼用處。

一聲震天的吼叫之下,那小山似的龐然大物驀然朝他們衝了過來,還沒等他們開槍,季因的手倏然從身後伸過來,無聲又快速的把二人拽進了洞裡。

吭的一下,棕熊卡在洞口處憤怒的咆哮著,林可朝它開了兩槍,但棕熊絲毫不受其影響,咆哮聲依舊,竟還朝著他們擠進來了一點點。

“往這邊走!”遠處的周一廷對他們招手,大聲道:“這邊有路,快!”

季因在最後麵,推著他們往前走,感覺後頸掃過一陣涼風,被卡住的棕熊收回爪子,一雙眼睛眨都不眨,在偏暗的洞裡幽幽散著光,定定看他們遠去。

季因才意識到它剛剛差一點就抓到自己。

一行人朝黝黑的通道深處走去,嘶吼聲漸漸被他們甩在身後。

然而越往深處走洞口就變得越來越窄,這會給人一個容易使人恐懼的心理暗示,從開始的還算寬敞到僅容一人通行,到後麵通行時甚至需要他們委下身去鑽入更小的洞口才能繼續前進,要是身材稍微胖一點可能就很容易卡在洞口中間動彈不了,幸而他們四人的身形都是偏瘦的。

但這依舊不容樂觀。

受了傷的周一廷變得有些暴躁,他處在最前頭,被一些沒清理乾淨的蛛絲和灰塵兜頭蒙了一臉,一邊小聲罵罵咧咧一邊往前爬,到了後麵他不得不摘下掛在腰間的腰包拎在手裡,隻是為了能讓自己往前爬行的步伐更通暢一些。

季因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這個地洞讓他想起了曾經一些不太友好的回憶,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爬下去,咬牙跟著爬了十來分鐘,最前麵忽然傳來周一廷的叫聲。

“怎麼了?”周一廷身後的林可出聲詢問:“周一廷,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樣?”

“啊——”急促的喘息了兩下,周一廷有些痛苦的聲音傳來:“沒,沒事兒,但是我好像卡住了。”

前頭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過來,這讓季因心裡一沉。

最前頭的周一廷卡住,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暗道裡很悶,哪怕內部空氣是有流通的,但是他們四個堵在這裡,氧氣十分有限,加上逼仄的環境使然,會對他們的狀態產生極大不利。

“啊,”周一廷痛苦的聲音還在持續:“我,我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