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交鋒 “現在我身邊的人是你。”……(2 / 2)

冬宜兩兩 絮枳 3699 字 2個月前

他的印象裡,黎月箏和賀潯的交集隻有那次采訪而已。可他們看彼此的眼神卻複雜到讓岑敘白看不懂,像是在凝望故人。

和黎月箏相處這麼久,那是他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神情,讓岑敘白感到陌生又心驚。

那個時候他滋生出那一種想法,或許他們是認識的,或許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

這種不確定性滋擾著岑敘白,他卻沒敢直白地問出口,直到這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好像在默默地佐證著他的想法。

賀潯並沒有對他的話,或者說對他話下的疑問做出什麼回應,反而平淡到近乎冷漠。

這種方式的不問不答沒給岑敘白多少安穩,甚至無端感受到危機感,一種被排在黎月箏和賀潯之外的危機感。

“和黎記者一起來的?”賀潯掃了岑敘白手上的東西一眼,不冷不淡道:“前幾天偶然遇到黎記者,捎了她一程,聽說你們這些天辛苦,好好放鬆一下也是該的。”

男人的話聲落下,岑敘白的後背僵直了瞬。

所以,那天拍攝時黎月箏口中「認識的人」,指的是賀潯?

臉上的笑容逐漸失了顏色,可真正讓岑敘白表情難以維持的,還是賀潯接下來的話。

“前幾天你采訪了簡征。”賀潯微揚了唇,笑意不深,“那天我也在,隻是聽說你那邊遇到了交通管製耽擱了時間,當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然還能有機會和你打個招呼。”

岑敘白握著塑料袋的手指緊緊蜷起,呼吸不由得加重,麵上一陣青一陣白。

一整天隱藏的情緒被人不留情地揭開,一時失了方寸。

那天從公司到T-world酒店,他確實遇到了交通管製,而到那裡必經的區域也正好是相山路所在的區域。走相山路紅燈最少是他告訴黎月箏的,剛經曆過擁堵,如果他更上心些,完全可以對第二天的交通情況有所警惕。

岑敘白掙紮於自己是否該承認,他並沒有真的把黎月箏放在首位考慮,甚至在結果造成後並沒有以補全自己對黎月箏造成的失誤為首要,而是在沒有提前告知黎月箏的情況下自作主張代替她出鏡。

說嚴重一點,他是否是搶奪了黎月箏的機會。

他越回想,便越自責。在今天會議時秦竹為他的出鏡稱讚,他卻覺得臉皮生疼。以至於後來黎月箏主動和他提起出鏡的事時,他有意識地逃避。

而如今,這些居然輕易被賀潯看穿,岑敘白想掩飾,但不知從何下手。

或許從剛剛公司樓下遇到開始,賀潯就知道岑敘白有太多疑問和心結。想知道他和黎月箏是不是私下認識,想知道他和黎月箏的關係,想知道他們從前發生過什麼。所以他主動找上門來,像是在說。

[沒必要問黎月箏,直接問我。]

於是,便有了剛才寥寥幾句對話。

其實他說得很少,甚至言語極儘溫和,可就是聰明到不過幾句話就能輕易將人擊潰。

話止於此,賀潯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見岑敘白沒有應聲的意思,便淡淡頷首側身走過。

一直到賀潯離開,岑敘白都沒有回過神來。

超市人來來往往,不少喧鬨,岑敘白站在原地,腦中紛繁錯亂。

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

思緒回轉,是黎月箏拉住了他的手。

“敘白。”黎月箏晃了晃岑敘白的手腕,“我都買好東西了,見你還沒回來,就過來找你。”

失焦的瞳孔漸漸重新回籠,岑敘白猛地扣住黎月箏的掌心,好像不抓穩她就會逃開一般。

掌心力道收緊,黎月箏再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敘白?”

察覺到自己的晃神,岑敘白不自然地呼了口氣,“箏箏,抱歉,讓你等久了。”

氣氛沉默了片刻,黎月箏的視線緩緩移向岑敘白的身後。

男人的身形已經走遠。

但是她從來不會認錯賀潯,哪怕隻是一個背影。

猶豫不過片刻。

黎月箏道:“賀潯和你說了什麼?”

話尾未收,黎月箏已經看到岑敘白眼中的波瀾。

四目相視,岑敘白好像有點欲言又止。

其實黎月箏從一開始就沒想刻意隱瞞什麼,隻是不想徒增一些麻煩,也覺得沒有必要交代過往的事情。況且現在他和賀潯,也同陌生人無異,該翻篇就翻篇。

隻是如果真的為此造成了誤會和矛盾,那麼黎月箏也不是不願意去直麵。

黎月箏直視著岑敘白的眼睛,目光坦蕩,“我和賀潯確實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之前沒和你說是覺得沒有必要,也怕你多想。”

她聲音清亮溫和,“敘白,現在我身邊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