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便反應過來,她這是被周陸白給耍了。
“怎麼?”賀明野神色不明,不似先前那般肆意,反而帶了點冷淡的疏離,“你很不想見到我?”
“你早上擺我一道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應桃理直氣壯起來,越想越生氣,“你乾嘛跟我爸亂說?我什麼時候因為你失約的事,跟你鬨脾氣了?”
賀明野冷笑,“所以你並不在意我失約,這件事對你而言也隻是無足輕重的一件小事?”
“……”
應桃被他說得莫名委屈,她小聲控訴了一句:“你乾嘛這麼凶,我又沒招惹你。”
賀明野自嘲地扯了下唇,招惹?他倒是想她招惹。
從小到大,賀明野從來就沒個正形,愛欺負她也就算了,現在說兩句就嗆嘴,還凶她。
他從來就沒對她說過一句好話。
真是失戀的人了不起?
不爽了就拿她來撒氣。
應桃抿著唇,看著格外倔犟,那雙圓潤的眼睛氤氳了朦朧霧氣,眼尾紅紅的,看著倒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忍著那股莫名湧動的酸澀,鼻音頗重地說:“你沒事就跟我置氣,我是你的撒氣桶嗎?本來就是你失約,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沒回來,我沒跟你生氣,已經很大方了,你…你憑什麼跟我發脾氣?”
賀明野涼涼看了她一眼,許久才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唇,“哭什麼。”
應桃也不想哭,可她是典型的淚失禁體質,往常還好,但在賀明野麵前不知為什麼總是容易情緒波動,淚腺好像不受控製一般。
賀明野嗓音散漫,“過來。”
應桃也不是很想理他。
賀明野嗤了聲,“門票不想要了?”
應桃忍了忍,上前,攤開手凶巴巴地開口道:“門票。”
賀明野眸色意味不明地看著她:“小不點,你想從哥哥這裡走後門,有沒有想過要付出什麼代價?”
應桃氣憤抬頭,對上男人那雙深邃晦澀的眼睛時,大腦卻忽地空白了一瞬。
“怎麼?難不成你認為我會做賠本的買賣?”
他說得嘲諷。
應桃吸了吸鼻子,“我又沒說不行。”
男人輕諷地勾了下唇角,眉眼疏朗,垂下的視線掠過那隻秀氣的手,她手很小,指節細瘦,指腹有層薄薄的繭,那是長年累月訓練留下來的痕跡。
他扯了下唇,“會不會玩兒?”
賀明野隨手將槍柄遞到她掌心,冰冰涼涼的觸感,抵著那塊微硬的繭皮。
應桃手被槍抵著的地方,莫名有股癢意,她忍著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嗓音還摻著幾分哽咽,“會又怎樣?”
“看到沒有”
賀明野下頜輕挑,目光散漫落在那距離頗遠的靶子上,“如果你能打中五環以內,我就把票給你。”
“好,一言為定。”
應桃怕他又食言,立刻伸出小拇指,“那拉鉤,你要是又耍我,你就是小狗。”
賀明野嗤了聲,尾指勾著,撤手時,指腹不經意拂過指縫,惹得她打了個冷顫。
應桃佯裝鎮定地彆過身去,摸著手裡的槍,她沒碰過,但是應柏清以前來射擊場練槍的時候,她跟著來看過,隻是從來沒自己上過手。
她抵著槍,思索著應柏清練槍時的場景,有樣學樣,隻是她繃直了身體,目光緊盯著靶心,等扣下扳機時,卻怎麼都按不下去。
應桃瞬間怔住,賀明野好整以暇看戲。
見她懵圈的模樣,男人戲謔地笑了聲:“不是會玩兒?”
應桃臉色微紅,嘗試了幾次都按不下去,才苦惱地彆過臉去看他,“我隻看過,沒玩過,你…你教我。”
賀明野低眸看她,許久才含混地應了聲,拖著長音,“行啊——”
“大小姐,這回你又打算拿什麼來跟我交換?”
“請我,可是很貴的。”
他懶散地垂著視線,墨發鬆散垂在額前,狹長眼尾帶著點清冷卻莫名撩人的疏離感。
賀明野的五官其實很立體,線條走勢冷硬,尤其是眉骨生得高挑,眼窩偏深,鼻梁也很挺,五官分明,輪廓深邃。
應桃看著心跳速度莫名快了起來,連臉頰都很燙,手指無意識地扣著槍把,也隻片刻而已。
她不太高興地皺了下鼻尖,隻是有求於人,所以沒了來時的底氣,嗓音溫溫軟軟的,聽起來沒什麼威懾力,倒更像是在撒嬌,“那你想要什麼?”
賀明野眸色格外深邃,意味不明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