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房間(4) 玩家N.09999,……(1 / 2)

“你怎麼會將那個主係統說的話記得這麼清楚?”林雲有些驚訝。

畢竟在他眼中在場除了像他這般的職業選手外,常理來說不會有人能夠一字不差地記得如此精準。

難道說此人真的撒了謊?不如表麵看著簡單?

栩安麵對著質疑麵色平靜,麵頰卻多了絲不經意的紅,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道:“這……因為扶光先生的嗓音很有磁性,很合我胃口。平時我也不是這樣的,隻不過聽了他的聲音後,不知不覺就過耳不忘了。”

“啊,這話他先前好像說過。”劉虎,也就是那個暴躁男下意識脫口而出。

“啊,確實是說過呢。”林雲也想起來了。

……

敢情你小子是認真的啊!?

那黑暗無儘之處隔著虛空懸浮中的無數屏幕,在監測到這句話的瞬間,某人薄薄的眼皮微微一跳,幽深的眼眸重新落回了栩安看似靦腆又柔和的麵容上。

直勾勾的,疑惑的,卻沒再挪開。

“說得好像有幾分道理,但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你的猜測,”露雪指向了一旁完全失了神的王德爾,“如果你一定要堅持著我們中有人是“背叛者”的話,那麼所有人中唯一撒了謊的你反而更有嫌疑吧!”

“他的話可不能信,”江禹川推了推銀絲邊眼鏡,慢步走到栩安身側站定,手掌落到他的肩上拍了拍,“畢竟栩安有沒有撒謊我還暫且看不出來,但有一個人撒了謊還是很明顯的。”

“……誰?”

“你。”江禹川話音剛落,露雪的臉就黑了。

但他恍若毫無察覺,隻是朝她靠近了兩步,乾脆毫無顧忌地打量起她來,“你根本就不是酒吧駐唱,你嗓音沙啞已經造成了極大損傷,牙齒也不自然的泛黃泛黑,應當是個老煙槍了。試問一個連睜眼都想著自己有多窮的人,怎麼會不愛惜自己唯一掙錢的本錢?一個嗓子甚至無法支撐唱完幾首歌的人,酒吧會招她?”

“不僅如此,手臂內側靜脈有好幾處針孔,雖然被中袖擋了大部分,但我應該沒有看錯吧?”

幾乎是在江禹川說到手臂兩個字的同時,露雪就條件反射地抬手捂住了左臂,甚至都不需要專門再去核實了。

她的臉色灰白不堪。

“我一開始以為王德爾是你的同夥,因為他撒了謊企圖將矛頭轉向一個無辜的人。但現在已經很清楚了,王德爾隻是一個純粹的二五仔而已。”

聽了江禹川的話,王德爾的臉色那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青。

“王德爾想要將矛頭集中到第一個知道密碼卻不告知他的我身上,卻恰巧成了露雪的擋箭牌。我本就估計在始終沒有解開鐐銬的人當中會有同夥,在人數少的情況下分散開來是最安全的。”栩安接過了話頭。

“劉虎在知道密碼後解開了,而小姑娘也早早尋了個安全地方藏身,最有可能的便是王德爾和他兩個人。”

從結果上來看已經很明了了。

因為隻有那個男人是明明知道密碼,甚至早就輸入好了卻沒有打開鐐銬的。

他想要裝作自己毫無能力的樣子,但又必須保證自己在緊要關頭能夠立刻脫身。

“你們的任務頁麵上是這麼寫的嗎?“背叛者”。”

這次露雪徹底垂頭釋懷地笑了。

她本還想著要隱瞞身份,就算被人抓到了破綻,隻要咬死不承認,又怎麼會有證據?

結果是自己親手將證據送了上去。

栩安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不同的任務”究竟是指的是什麼,因為他不知道,但是她卻在反駁時清晰地說出了背叛者三個字。

這便意味著露雪一直知曉她的任務和眾人是敵對的。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聊爆了啊,”事到如今,她卻是乾脆笑了起來,“不錯,從始至終我都隻有一個任務,那就是阻止你們離開房間。隻要你們無法完成任務留在這裡直到時間耗儘,我就能夠平安離開。”

找到凶手隻不過是一個開始,三十分鐘內抓出隊伍中的背叛者才是至關重要的。

“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等到倒計時結束將背叛者票出去就能結束了?”劉虎試探著詢問。

他突然很沒存在感,也很沒底氣。

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他從最開始就沒再能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了。

他又沒什麼腦子,能記住自己的編號都純粹是因為買了好幾次彩票,對數字比較敏感,充其量也就是拳頭硬一點而已。

在這種需要靠人吃飯的時候,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沒這麼簡單,”栩安撥弄了一下耳垂上的菱形耳飾,“大家都是人,背叛者的人數還隻有總人數的四分之一,若是沒點反抗手段,那遊戲機製也太不平衡了。”

“你真的很聰明,如果你也是我們的隊友就好了。”露雪不得不由衷地感慨,但卻也沒停下手裡的動作。

她隔空用手指一滑,下一秒粒子聚攏落到手中,啪嗒的輕響,上膛。

江禹川最快反應了過來,直接閃身推了栩安一把。

“都快散開——!”

砰——

彌漫開來硝煙的氣味,還有回蕩在密室中的巨響,震耳欲聾。

露雪的聲音甚至還帶上了幾分俏皮。

“啊,打偏了,但是沒關係,遊戲竟然自帶了準星校準,真是貼心,”她感慨著,重新舉起了手槍再次對準栩安,“你聽說過M3913 LS嗎?簡介上麵寫著這是把專為女性打造的手槍,我感覺射擊起來很輕鬆。”

剛才那發子彈擦過了栩安的太陽穴,猩紅已經順著淌下,溫熱且濕漉漉的一片。

他有些耳鳴,但可能遊戲削弱了部分影響,他能夠聽清露雪在說些什麼,也能夠看清她略顯猙獰的表情。

“如果沒有暴露身份,我們不血刃的將你們困死在房間裡就能獲得勝利,但在暴露後選擇在規定時間內將你們全部擊殺,結果不變,畢竟屍體也是無法指認“背叛者”的不是嗎?”

“我還有七發子彈,剩餘時間【00:06:53】,你覺得你能夠全身而退嗎?就算你能,那他們呢?”

那個男人好像沒露雪這麼愛說話。

他隻是趁著混亂,從那一灘血裡撿起了先前就從女人身體裡掉落出來的匕首,在衣袖上夾著擦了擦。

他不太愛槍,這裡能發現一把冷兵器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因為這是新手初始禮包裡給予他的能力:冷兵器專精。

露雪看起來就很容易情緒化,從結果上來看也確實如此。

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栩安的身上,倒不如先去將容易解決的人先殺死,比如說那個小姑娘。

打定了主意,阿太便在手中把玩著閃著冷光的匕首,好似能翻出花兒來,步步朝角落逼近。

“你彆害怕,我保證能一刀就劃開你的大動脈,一點兒也不疼。”聲音明明很溫柔但聽起來陰測測的,小女孩忍不住發抖,眼裡的淚水在轉。

眼看著步步緊逼,刀也被揮了起來,下一秒卻好似撞到了什麼極為堅硬的物品,發出錚的脆響。

“欺負一個幾歲的孩子,有點沒品吧?”

阿太的眼睛都睜大了。

劉虎竟然是用身體抗住了他的刀?

不是,誰家的好肌肉碰到刀的時候會發出錚錚的聲音啊!

這世界也太玄幻了。

沒等阿太的回答,緊接著的是劉虎對著阿太肚子上狠狠的一拳,直接將人擊飛了出去砸在牆上噴出一口血來。

肋骨斷了幾根?三……四……

草!

“……金鐘罩是吧,你的異能。”

劉虎叉腰,然後嘿嘿笑了起來:“差不多吧,所以勸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

老實個球。

阿太翻了個白眼。

換做是他現在不把其他人都給殺了就會死,他能老老實實地坐在地上打坐?

還有四分鐘,不,就算隻剩下一秒,他也不會放棄。

誰都不想死。

“這次我不會射偏了。”露雪沒有絲毫猶豫地扣動扳機。

江禹川說得對,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酒吧駐唱,而是混黑的。

她父親囚禁了她的母親,然而她母親也隻不過是他無數女人中的其中一個,沒有任何特彆之處。

她們母女二人多年來都被關在地下室中,不見天日。

露雪最常見到的便是她父親對母親的強迫或拳打腳踢,一直到後來父親注意到了她漸漸長大,眼神就變成了計算。

她感到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商品,正在被估價。

手臂上的針孔是因為好些年前開始便被強製注射的D品。

父親怕她逃跑,不肯替他賣命,所以就毫不猶豫地控製了她。

那些他手下的男人用力地將她摁在地上,針頭朝她一點點靠近,直至沒入肌膚的最後一刻是她內心永遠的陰影。

露雪依稀記著自己應當是大聲地哭喊了。

因為沒有人理會她,就連母親房間的門都緊緊鎖著,所以她有些懷疑當時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喊出聲來。

還是說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差錯呢?

聽說傷害過大的話,人腦會自動開啟保護機製,說不定就是那個東西。

不然如何去解釋那些人走後,她爬到母親門口的時候,無論怎麼敲門都沒有人打開呢?

後來她沒再見過母親,住進了地下酒吧,也做了很多壞事。

露雪唯一的消遣就是在父親沒給她派遣任務的時候,端著杯冰藍雞尾酒看舞台上的那個主唱。

她總是低頭撥動著懷裡的吉他,手指溫柔得像是在撫摸情人。

當燈光打在她身上的時候,黑色的長發被暖光映得發棕,仿佛從後背長出了翅膀。

她還記得她嗎?

有點想回去再聽一次她唱歌。

露雪感到了自己心臟怦怦的跳動。

砰——

人呢?

明明分毫的偏差都沒有,但是江禹川和栩安卻直接從原地憑空消失了。

下一秒,二人卻出現在了露雪的身後。

砰——

砰砰——

打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