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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成功讓原本還有些說話聲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冬末的陽光在教室穿梭行走,薑伊冬說完這句話也沒立刻低頭避讓,直接迎上了女生的視線。
女生和坐在她背後的女生兩個人不自主站起身,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薑伊冬的氣勢沒那麼足。
薑伊冬絲毫沒因為兩個人站在自己麵前而有任何遲疑和退讓,她行事向來隻顧自己不顧後果,也從來不會思考自己能不能承受後果。
女生準備說話的前一刻,她背後的女生拉住了她的手,說:
“教室不是你一個人的。”
能坐在這個教室裡的,家境怎麼樣暫且不說,傲氣是最不少見的,學生都是家裡養出來的精英,怎麼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那麼聽話出去——何況這人還是剛來的。
其他學生大都是看熱鬨心態,不在意這三個人究竟是因為而產生的矛盾,但隻要是矛盾,就有看熱鬨的興趣。
薑伊冬眯著眼看了一眼麵前兩個女生,長相不差,稱不上美女,打扮倒挺時尚,教室裡現在不冷,兩個人脫了外套,一個穿著針織衫長裙,另一個穿著毛衣外搭和連衣裙。
“哦。”薑伊冬雙手抱胸,有些不舒服地伸了下腿,“然後呢?”
“……”
也許是覺得自己回答了薑伊冬的問題就相當於認輸了,兩個女生誰都沒繼續說話。
場麵頓時僵持了下來。
薑伊冬半絲避讓也無,見女生不動,頗為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轉過頭撕掉本子上那張被染上油漬的紙,扔在桌兜裡,撕掉一張紙的本子露出參差不齊的毛邊。
她心情更差,收起本子放包裡,一隻手撐著下巴繼續看男生。
男生坐在身邊依舊低著頭,一隻手搭在旁邊的書上,這會兒薑伊冬才發現男生正在睡覺,隻是因為剛剛角度問題,她隻看到男生的臉離桌子很近,卻沒看到他閉著的眼睛。
男生眼底有些青黑的影子,大約是長期沒睡好導致的,覺得桌子太硬,不適地皺著眉。
最頂級的挑釁是無視。
針織衫女生咬著唇,眼中流露出幾分氣憤的水光。連衣裙女生和她握著雙手,此刻兩個人站在同一戰線,一塊麵對著麵前這個共同的敵人。
其餘學生見沒吵起來,卻沒收回目光,依舊盯著風暴中心的幾個人看。
“大家都乾什麼呢?”
從教室門口走進來的數學老師笑著說。
緊繃凝重的氛圍因為數學老師的笑容瞬間鬆懈下來。數學老師繼續問:“宋容,蔣星,你們兩個怎麼還站著?坐下來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宋容和蔣星沒繼續盯著薑伊冬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到底還是家庭教養不錯的女生,就算生氣也不至於在這時候跟薑伊冬撕起來。
數學老師又看了一眼,叫:“顧凜。”
教室沒人應聲,也沒人動作。
再次:“顧凜。”
薑伊冬看見身邊的男生坐了起來,發梢略長,擋住了他一部分情緒。
終於看得見他的百分之八十的臉。
眉目凜冽,眼睛略長,但不會給人狡猾或者冷漠的感覺,透著幾分寡淡的清冷。鼻梁高挺,鼻尖偏右側的地方有一顆咖色的小痣,有點性感,還有點蠱人。嘴唇略薄,嘴角微微下垂。
薑伊冬在心裡想,這張嘴唇,看起來挺寡的啊,一看就不適合談戀愛。
就算跟他談戀愛,他也不是會把人放在心裡的那種,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涼薄。
“清醒一下,要上課了。”
數學老師果然很熱情也很溫柔,叫醒了顧凜後,說著讓同學們打開課本到多少頁,隨後開始講題。
因為是高三,現在剛開學第一周第三天。
薑伊冬並沒有聽課,眼睛不自覺往外麵飄,心不在焉地想著中午要吃什麼。
她學習成績不算好也不算壞,之前在班裡勉強能排個中等,到了這個學校還沒考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墊底。
不過她半隻腳已經跨進大學了,後半隻腳隻要跟上去就行。
一整節課都在她思想拋錨中度過,老師看到了她注意力沒在課上,也隻是走到她身邊小聲提醒。薑伊冬短暫意識回籠,但很快就會繼續這樣。
看她沒有打擾課堂秩序,老師也沒繼續說什麼。
下課後,宋容和蔣星走到薑伊冬麵前,說:“同學,你彆太囂張。”
薑伊冬還在神遊,被她們的聲音喚回神,聽到第一時間是挺搞笑的,她坐姿不端正,軟趴趴地攤在凳子和桌子中間,那懶洋洋的勁讓人看了更覺得是刻意挑釁。
她慢悠悠抬頭:“憑什麼?”
宋容,也就是穿著針織裙的女生,坐在薑伊冬的旁邊。
“你又憑什麼讓我出去?”
“你吃麵包不會在外麵吃嗎?教室不是你吃東西的地方,何況你剛剛吃麵包還弄到我本子上了。”
薑伊冬也站起身,穿著皮靴的腳勾著凳子推進桌子底下,略圓又清澈的眼睛落在宋容身上,明明沒有太多情緒,可莫名給人一種輕視的錯覺。
也許是因為她山中老虎一樣的氣勢,也許是因為她嬌豔的長相。
兩個女生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新來的這也……”
“……太囂張了吧。”
教室本就沒多少的學生目光儘數落在她們身上,猶豫著一會兒打起來要不要上去拉架。
“……你。”宋容就要上前。
蔣星拉住了她,“本子多少錢,我們賠。”
“本子不值錢,但你賠不了。以後吃東西彆在教室吃,免得再弄到我本子上。”
薑伊冬瞥了她們一眼,徑直從教室走出去。
本以為會看到打起來的場景,沒想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坐教室的一眾學生不免有點失望。轉念一想就明白是為什麼,新來的這麼囂張,家裡究竟是什麼情況她們還不知道,這會兒真上頭得罪了,以後想賠禮道歉就不是這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