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廚房還缺人嗎?要不等下我們去給你們打下手?”容白舒擅長和人打交道。
“可缺著呢……”
“我做什麼?”朗閱然看出容白舒的打算,他們總不能見人就問問題,混入其中是最好的辦法。
“你給老婆子我打下手。”
“我這也缺人。”
一群阿婆樂嗬嗬。
朗閱然長相白淨,看著就討喜。
不討厭這種氛圍,朗閱然淺笑著到一旁拿了圍裙係上。
“那我掃地。”
“我去擇菜。”
其餘人見狀也趕緊找活乾。
眾人正動作,張德全就急匆匆的從廚房走了出來。
他臉色比昨晚更差,明顯一夜未睡。
朗閱然看去。
“出什麼事了?”李友來問。
看見院子裡朗閱然一群人,張德全沒說,“沒事,你們忙……”
說著,他快速回了裡麵的院子。
想要從外麵的院子回去裡麵的院子一共有兩條路,堂屋連接兩個院子路線最短,廚房需要繞道且現在裡麵堆滿東西。
張德全選擇從廚房繞道,走動間還緊張地看了堂屋一眼,就仿佛那裡麵有洪水猛獸。
棺材就停放在堂屋裡。
堂屋前後的大門都敞著,從外麵的院子也能看見裡麵院子裡的情況。
才回到裡麵的院子,張德全就迎麵碰上他弟弟張財全。
張財全和張德全有幾分相似,但瘦得多。
張財全身邊還有個女人,年紀要比張財全小些,個子嬌小五官精致,即使披麻戴孝也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她應該是張財全的媳婦,古琴蓮。
兩人昨夜明顯也沒睡好,眼裡滿是血絲。
見麵,三人神情焦急地說著什麼。
“我去看看。”李友來嘀咕著走向堂屋。
容白舒見狀立刻跟上,要去打探消息。
朗閱然作勢要跟,一旁就有阿婆叫住他,他幫了忙,有阿婆要單獨給他開小灶。
想想,朗閱然開開心心地被領進廚房。
早飯吃的雞蛋麵,簡單,半個小時不到東西就上桌。
容白舒進去裡麵的院子後就沒再出來,直到朗閱然一群人都坐上桌,他才跟著張友來出現。
容白舒落座,桌邊幾人都看去。
容白舒第一眼就注意到朗閱然麵前的碗,和其他人的雞蛋麵不同,朗閱然碗裡足足三個蛋,碗底還被塞了好幾塊軟糯入味的豬蹄。
見狀,他一時間都不知該作何反應,朗閱然到底知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
沒去追究朗閱然碗裡的豬蹄是怎麼回事,容白舒壓低聲音解釋,“張德全他媳婦昨夜不見了。”
“死了?”林梓安訝然。
副本越到後麵越危險,第一個晚上通常是最安全的,她之前還想著這副本危險度不高。
“現在還不能確定。”容白舒輕輕搖頭。
“我聽說他們夫妻倆昨晚吵架了,吵得還挺厲害,會不會是使氣走了?”一頭短發的林海道,這是她剛剛打探到的。
容白舒不置可否,“先說說你們都打探到了什麼。”
正吃著東西的朗閱然放下筷子,淡淡開口,“死的老人叫李秋娥,年輕時候丈夫就去世,那之後她就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還算出息,弟弟張財全讀了大學現在在城裡工作,哥哥張德全自己開了家服裝廠。兩人平時都挺忙,不怎麼回來,老人家有個病痛都是兩個兒媳婦回來照看,不過兩個兒媳婦對老人家不好,不給飯吃也不給看病,經常虐待她。”
聽著他那有條不紊的話,桌上一群人都有些愣。
朗閱然這是混進了村裡的情報組織?
說是打探消息,他們也不可能逮著人就一直問,所以他們打探到的消息少得可憐。
微愣後,一群人都沉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他人沉默,一群人中年紀最大的錢秋旺卻沉不住氣,“兩個沒良心的畜牲。”
錢秋旺不知道經曆了什麼,似乎對這種事相當不喜,“男人在外賺錢,女人在家顧家,這女人要是不孝順那這家肯定得亂。現在不像我們那個年代,好多小姑娘都被父母寵壞了。”
“你這話說得,要是那兩兄弟真有孝心,女的還能拿刀抵著他們脖子不讓他們孝順?”年紀最小的古倩雪不喜歡錢秋旺的說法,“而且誰說女人就隻能在家顧家了,現在女人一樣能賺錢,賺得不比你們男人少,況且就算從法律上來講兒媳婦也沒義務給婆婆養老。”
錢秋旺在自己家時就沒人敢和他頂嘴,現在被個小姑娘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拂了麵子,他一張老臉迅速脹成豬肝紅。
他就要再說話,張德全就跌跌撞撞的從裡麵的院子跑了出來。
張德全跑得急,和一個端著麵地撞在一起,麵撒了一地,動靜吸引了院子裡所有人的注意。
“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在井裡……”張德全一雙眼驚恐地瞪圓,結結巴巴。
“什麼?”
院子裡不少人都朝著裡麵院子的那口井看去。
井口旁邊扔著個桶,張德全之前在打水。
張德全臉上肌肉顫動,聲音都變調,“水管堵住了,我去打水……淑芬……屍體在井裡……”
原本熱鬨的院子有一瞬的死寂。
片刻後,幾個膽大些地硬著頭皮向著裡麵那院子而去,要去看看情況。
朗閱然想想,放下筷子,也跟上。
村子偏僻,沒通自來水,好在水資源豐富,大部分人家都在自己家院子裡打了井安了抽水機,平時他們的用水抽水機就能供應。
來到井邊,一群人朝著井裡看去。
井並不深,井口到水麵也就兩三米的距離,那也讓井底的狀況一覽無餘。
昨夜招呼他們落座那個披麻戴孝的微胖女人被肢解成十多塊扔在井裡,傷口參差不齊看著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撕碎,撕裂的肌肉連著骨頭,十分瘮人。
隨著井水不停晃動,那女人的腦袋不斷起伏。
她一雙眼瞪大到極限,就仿佛正經曆極為恐怖痛苦的事,那份驚恐絕望太過強烈濃鬱,光是看著就讓井口一群人如至冰窖忘記呼吸。
有血水從她眼角溢出,但不等血淚流下,就被井水衝刷乾淨。
“嘔……”林梓安沒忍住,側過頭去乾嘔。
其他人見狀,喉間也是一陣抽搐,他們剛剛吃的麵就是從井裡抽的水。
“怎麼會這樣……”一片乾嘔聲中,聽見動靜趕來的張財全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先撈上來,有網——”容白舒強忍著胃部的痙攣回頭,他那碗麵他已經吃了一半。
他才回頭,一把漁網就遞到麵前。
容白舒避開網看向後方拿網的人,看見朗閱然那張熟悉的臉,他嘴角不可抑製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