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畫麵卻久久沒有消散。
這人……每天就是這樣在被人的注視下脫掉衣服的?
不、不知羞恥!
若是洛勳聽到了他的心聲,保管會怒啐一口,“淫者見淫!”他在宿舍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也從來沒有人多看他兩眼。
裴川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正心猿意馬呢,兜頭就是一堆衣服。
那個男人把臟衣服丟他的身上了!
還是在地上踩過的!
裴川渾身就像是被螞蟻爬了一樣不自在,額角的青筋都快爆炸了。
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找死!”
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還是故意在考驗他的耐心?
“不是給你了嗎,怎麼還不走?”
裴川扯下衣服,深吸一口氣,鼻腔中充斥著酒液和一股子莫名的芬芳。
不知死活……
他將衣服團吧團吧塞在手裡,怒斥道:“你不會把它裝起來嗎?”
洛勳看著他,“你看這個地方,像是有袋子的樣子嗎?”
洛勳的書包倒是能裝得下,但,這個衣服被酒潑臟了,他舍不得乾淨的書包。
再說了,給了這個人,他也不會還。
“行了行了,我找個塑料袋行了吧。”
洛勳的語氣,帶著一股子不要再無理取鬨的意思。
裴川覺得自己繼續待下去,一些美好的品格就會離他而去了。
算了算了,跟這個眼界淺的小玩意計較什麼呢。
他還是趕緊去找靠譜的人,找找襯衫上的線索。
等真的有證據了,再找他麻煩也不遲。
洛勳可不管他什麼線索,兀自煩惱的尋找塑料袋。
這個地方哪有什麼塑料袋,他好不容易從角落翻出來一個超市的塑料袋,“這個行了吧?”
一抬頭,人已經走得無影無蹤了。
謔,真沒禮貌,連個招呼都不打。
洛勳坐在換衣凳上,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的衣服。
從黑無常變成了白無常,這一身的白衣服,是蘇言以往兼職的時候要穿的。
他做的是後廚的工作,今天因為人手不夠,暫時拉到了前麵幫忙。
現在穿著這身衣服,肯定沒辦法到前廳去了。
那去後廚?
說乾就乾,洛勳站起身,卻看著鏡子走不動腳步。
全身鏡中的人影,十分帥氣。
筆直的雙腿裹在緊身的製服裡,更顯得修長。
真帥。
不愧是我。
就算是廚房的白大褂,也穿出來了主治醫生的帥氣。
畢竟,優秀的自身條件在這裡。
178的個頭,就算是做攻也是綽綽有餘的。
洛勳不要臉的想。
臉上的紅暈漸漸淡去,表麵上已經看不出喝了酒的樣子了。
跟他在現實中一樣,喝了酒上臉很快,酒醒也很快。
已經習慣了。
洛勳照著鏡子,搔首弄姿了一會,才往後廚走去。
剛進後廚,就遇到了一個妹子,跟他穿著一樣的衣服。
這是同事,也是同學,叫張夢,是個可愛小姑娘。
“蘇言,你怎麼在這?”
蘇言被借走的事情,她也知道。
畢竟是因為蘇言長得好看,被拉到前麵充場子去的。
洛勳道:“我那身衣服弄臟了,換了一下。”
“那你這樣也沒法去前廳了,正好去吃飯。”
“好。”
洛勳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今天你就敞開了吃吧,吃不完還能帶走。”
以前的工作餐,都是廚房的人準備的,每天的飯菜都有規定的數量。
但,今天的工作餐都是外麵送進來的。
張夢笑嘻嘻道:“今天的食材都很貴,老板舍不得,就給我們訂了餐。”
後廚現在已經閒了下來,三三兩兩的聊著天。
宴會的人,喝酒比較多,就洛勳看到的,大都拿著個杯子找人攀談。
專心吃東西的人幾乎沒有。
菜品不用添,後廚的人自然就閒了下來。
洛勳進了休息室,也算是員工餐廳,從盒飯堆裡取出了一份,三菜一湯的配置,還算豐盛。
一口噴香的米飯下肚,幸福感油然而生。
洛勳嚴重懷疑這是蘇言最近最好的一頓飯。
也確實如此。
風卷殘雲一般,吃了個乾淨。
趙夢遞給他一碗湯。
洛勳剛想拒絕,張夢就道:“魚翅羹。”
洛勳:???
頂著洛勳“總有刁民想害朕”的眼神,張夢解釋道:“是老大在試新菜,不是很滿意,分給我們喝的。”
“我喝過了,這是留給你的。”
洛勳這才接過來,一口下去,鮮到爆表,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這還不滿意?要做國宴啊?
張夢看著他,母愛大爆發。
蘇言的個頭不矮,卻因為偏瘦的原因,顯得有些小隻。
小臉尖尖,睫毛長長,眨眼的時候,跟撒嬌一樣。
“外麵好玩嗎,看你心情很好的樣子。”
“還行吧,一般般。”洛勳咂了咂嘴,好喝,就是有點少。
張夢看著他,總感覺他比之前陽光多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顯得人都放鬆了很多。
在上班的時候,蘇言一直很沉默,很少和彆人說話,任勞任怨的。
彆人跟他說話,他會認真的聽,卻很少說關於自己的事情。
張夢在學校也沒有碰見他過,聽彆人說,他還有另外的兼職,每天都很忙。
一個大學生,空閒時間全都用來兼職,想來家庭情況也是有些特殊的。
張夢了然的沒有過多詢問。
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輕鬆一點了吧。
張夢由衷的為他感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