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蓮 然後來了興致,指著雜誌上的圖案……(2 / 2)

“額,我在心痛早上扔掉的顏料。”愛洛沒找借口,想什麼說什麼。

“嗬嗬,這孩子。”米拉正好提了茶壺進來,聽見之後笑出聲,“坎貝爾家可不缺顏料,夫人名下有好幾家顏料店呢。”

“啊,這個,我是第一次聽說。顏料的質量都很好,顏色也很正。”愛洛無語,隻能這樣回答。

“愛洛說的也沒錯,確實都是挺好的東西。”約根納說道:“我們店裡的顏料要麼是自家工廠製造的,要麼是國外進口的,質量很有保證。”看了愛洛一眼,繼續道:“夫人說,以後她畫畫的時候,你跟在身邊。”

“是,約根納管家。”愛洛有點結巴了,這是升職還是兼職啊?也不敢問,隻好給自己寬心:“從時間上來說,工作時長比現在多。但是,跟在夫人身邊肯定能學到很多。至不濟,回頭撿點兒要扔掉的畫紙也可以畫幾筆。”

於是,身為書房女仆的愛洛,兼任了繪畫助理。是的,繪畫助理。她自己都沒想到,剛剛還在絞儘腦汁想要達成目的,一晃眼,就這麼輕易實現了。

是莫奈的靈魂尾隨跟來了這個時空麼?

從這天開始,坎貝爾夫人畫畫的時候,愛洛就會跟在她的身邊,本來是做好了洗筆女仆的準備。沒想到,坎貝爾夫人的確對愛洛另眼相看,每次動筆前,都很願意跟愛洛交流討論一番。

愛洛關於繪畫的認知和看法,誤打誤撞的成為自己天份的佐證,坎貝爾夫人靈感的來源。

漸漸的,愛洛偶爾能在遞筆鋪紙的時候,幫忙調色了,成為了事實上的繪畫助理,還不時能用撤下的畫筆和剩下的顏料,畫上幾副簡圖,找找手感。

前後加起來,她有小二十年沒拿過畫筆了。理論知識是很豐富,手上的功夫還需要一點一點磨出來。

有活兒乾,時間匆匆,轉眼大半個月過去了。最近幾天,坎貝爾夫人天天泡在書房裡畫畫。

據說本月有一個小型畫展,是各家夫人小姐們自娛自樂的聚會,主題是把各人今年的新作拿出來商業互吹,啊不,欣賞一下。

所以,趁著上次的新鮮靈感,坎貝爾夫人起早貪黑,趕出了一副綠色睡蓮圖。

真彆嘲諷,就最終效果來看,坎貝爾夫人的繪畫技術還是很高明的。出自她所就讀的林湖女子高等學校的繪畫流派,清新不死板,畫出來綠色睡蓮竟然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本來內心有點莫名優越感的愛洛看到終稿後,啞口無言,就沒什麼可評論的。

誠然,她知道油畫的發展路徑,流派分類,審美變遷。但是,繪畫畢竟是一門藝術,藝術是能夠表達繪畫者內心情感的。當畫者描繪出能夠打動人心的美時,流派和技巧都要讓路,她所暗自驕傲的優勢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不過,愛洛並未受到打擊,反而更加激動了。通過這副畫足以看出,此時的油畫處於發展早期,風格和技巧尚未形成固有的模式。

對於一部分畫者而言,沒有方向固然痛苦,但對有天份的人來說,這卻代表著無儘可能的未來啊!

愛洛看向坎貝爾夫人的小眼神一閃一閃,逗得她直笑,問道:“小愛洛,怎麼了?覺得我不可能畫得出來嗎?”

原來自己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這就有點尷尬了,“我覺得太好看了,好像這株睡蓮剛剛醒來,在說好輕鬆,真涼快。”愛洛沒敢接坎貝爾夫人調侃的話,隻表達了對畫作的看法。

“喔,你竟然看得懂,”顯然,愛洛也讓坎貝爾夫人大吃一驚,“我猜,鑒賞會上能看懂的人不會超過三分之一。沒想到,你還能,嗯。。。”

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但坎貝爾夫人沉思了一下,居然跟愛洛解釋道:“我畫的是蘭敦家中後花園今年開的最後一株睡蓮,當時已經確定了要來拜阿斯城的時間,隻不過它是紫紅色的。其實,換成綠色的確更好。”坎貝爾夫人眼睛看著畫,臉上的神色有些深沉。

過了好一會兒,坎貝兒夫人才說道:“愛洛,你可以按照書櫃裡的那本《林湖繪畫》,每天練習畫一張。”

愛洛有點不相信地睜大眼睛,看著坎貝爾夫人,張了半天嘴,也沒說出話來。

任何時代,學習繪畫都不是一般家庭能夠輕易負擔的。要不是她真的有天份,且努力,想必撿紙練習的事情早就沸沸揚揚了。肯定是被照顧了,還記得她來做書房女仆才半天,消息都傳回蘭敦去了的事嗎?這個家裡可沒什麼秘密。

坎貝爾夫人再怎麼有錢,也不會隨便讓一個女仆使用價值不菲的繪畫工具吧?大方的貴族夫人們,都是寧可給女仆們多做幾套衣服,帶出門還能出風頭呢。

激動的直點頭,愛洛可太高興了。這下子,已經悄悄看了好幾遍的繪畫教材,終於可以光明正大拿出來臨摹了。

估計自己偷偷摸摸看那本書的事兒沒能瞞過坎貝爾夫人。要不然,一櫃子的畫冊,她怎麼一下子就精準地提到了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