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遊 棺材沒了(1 / 2)

奚存青要登門做客,難得換了身新衣裳,莊重大氣,是朝廷皇帝欽賜讓尚方織造為他專門量體裁成的數件華服之一。隻是衣裝過於莊重,而他麵容太嫩,仿佛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裳,儘管合身,氣質仍是格格不入。

應該差不多了。他壓壓發髻,出發。

穿得莊重也是件好事,能省卻許多麻煩,門房見他衣裝非凡,不敢怠慢,迅速把名帖傳進去,並請他進廳休憩喝茶。

淺嘗幾口清茶,喬海印過來了,拱手道:“巡夜人隊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無妨。”奚存青正兒八經坐著,開門見山,“我來是為了一件事。閣下義弟疑似我故人轉世,讓我心下難安,我想帶他去外麵走一走,看能不能驗證什麼,大概需要幾日時間,不知您是否同意?”

喬海印得體地微笑:“大人親自來請,我豈有不應之理,不過我義弟這會還在睡懶覺呢,不知您可願稍等片刻?”

奚存青喝了一口茶:“沒事,我時間很多。”

拖是沒法拖了,隻能如實轉告。

林德接到喬海印通知:唉,果然,又是他,原來不祥的預感就是指這個。

他請侍女為自己挽髻插簪,平時他頭發都是披著的紮個鬆鬆的垂發,驟然要紮起來,還插簪子,頓時覺得頭皮墜得痛,癢得抓心撓肝。

紮頭發時,他潦草地寫下便條,留給宋明的。因為意外,他無法親自參與他的儀式了,也來不及補償賜福,但宋明仍可以獲得信使的庇佑:祈禱,倘若真發生了什麼意料外無法控製的狀況,一定要記得祈禱,必然回應的承諾永久有效。

“好了,交給宋明。”接過紙條的小仆答應一聲,麻溜地跑了。

林德按了按高聳的發髻,明明跟侍女說了紮鬆一點的,頭皮還是緊的慌……你丫的,是不是在騙老子?算了,不計較。

大步出門,來到前廳。奚存青等候已久,林德看到他不由得愣了下,他今日穿得頗為華麗正式,灰白的外衫大袖,邊角繡著銀色山川河漢暗紋,在衣袖的波瀾中驚鴻閃現,月白裡衫,深青腰帶,顏色整體調和又大氣,很好看,但是配著他嚴肅的臉……好像一個老成的孩童被大人強行抓來應和場麵的。

“我對你哥哥說的,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奚存青放下碗,“你做好準備了?”

林德眨了眨眼:“飯錢你付?”

奚存青愣了下,嚴肅的臉頓時有些繃不住,還是輕輕點頭:“嗯,我請。”

林德人畜無害地笑:“那就說好了,你要帶我去哪?”

“我自有安排。”奚存青召出一架飛舟,“上來。”

飛舟上有軟乎厚實的墊子和羊絨毛毯:“高空風大,記得毯子。”

隨著飛舟漸漸升入高空,寒風呼嘯,林德整個人埋在暖呼呼的毯子裡,就露出一雙眼睛,大聲道:“那個,該怎麼稱呼你啊大哥?”

“奚存青,奚是溪水的溪去水。”

“我真的很像你那位故人嗎?”

“嗯。”

“是很好的朋友嗎?你怎麼認識他的啊?”

朋友……算不上,然而不是朋友,他何以解釋他為什麼會那麼費儘心力?林德把奚存青問住了,他很久才回答道,“嚴格來說不算朋友,偶然相遇,或許還不是偶然。”

嘁……這家夥不簡單啊。裝作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是偶然?”

“他出現得太過容易,像是故意被我抓住的一樣。”雖然到他身死,奚存青也沒明白他為什麼那樣做。

“他怎麼死的?”

奚存青看著林德,淡淡地說:“死得非常慘。”

???

林德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奚存青繼續說:“他信仰某個來路不明的神,大災來臨被信仰外神的教徒當做祭品獻祭,活活放血死的,死後屍體被祭司豢養的所謂聖蟲啃食乾淨,留在祭壇上的血被分給了教徒,說是神血,喝下去可以消災免難,連魂魄也去向不明,所以我隻能給他安個衣冠塚。”

你在說什麼東西???林德腦海天雷滾滾,而他此時流露的真實震撼的表情讓奚存青很是滿意,語重心長:“所以不能信仰來路不明的神,明白了嗎?”

林德臉龐抽搐:“那……那他魂魄是失蹤了吧?你怎麼認定他轉世的?”

“我也不知道,要想確切地知道某人投胎轉世去了何處,隻能去冥界查幽魂簿,而冥界的人是絕不肯把幽魂簿給活人看的。”奚存青望向灰藍天際,輕聲道:“也有可能根本不是轉世……你和他長得太像,名字也有些淵源,所以我想驗證一下。”

“如果發現我是故人轉世,你要拿我怎麼辦?”

奚存青猛地轉過頭,他臉色嚴肅得可怕,讓林德不禁腦袋縮了下。

“如果真是轉世,我無法判斷那位外神與你是否還存在什麼聯係,我會引你進入正途,儘力不讓你再受那位外神蠱惑陷害。”他頓了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最好加入教宗。”

林德不好直接推辭,縮著腦袋小聲道:“教宗沒那麼好進吧……”

“我說讓你進,你就能進。”

大哥就是霸氣,他滿臉好奇地問:“你是在教宗地位很高麼?很強嗎?”記得好像是什麼道子來著?

奚存青想了下:“我不厲害,我師傅厲害,他門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