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也很漂亮。”江羨年拉起她的手,將她從頭到腳細細端詳了一番,越看越滿意自己挑的衣服。
“哥,你覺得因因這身好看嗎?”她問江寒棲。
洛雪煙跟著她的目光望向江寒棲。他一言不發,隻是看著她。
江寒棲這時才發現她眉間貼了金花鈿,是蓮花樣式的。
“哥,因因好看嗎?”江羨年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洛雪煙和那隻怒麵貔貅對上了眼,猛地意識到她身上的色係跟江寒棲身上的色係完全一致,都是黑金雙色。
我說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她後知後覺江羨年的用意,扶額移開視線,拿起茶杯猛灌一口水緩解尷尬,偷偷在桌子底下用另一隻手掐了一把江羨年,瞪了她一眼。
江羨年吃痛本能閃到一邊,對洛雪煙傻笑,湊了過去,在她耳邊悄聲狡辯:“好因因,我真覺得這套衣服挺配你的,讓你試衣服沒彆的意思,你相信我。”
說著,玉兔撲閃著無辜的眼睛,四指並攏,裝模作樣地發誓。
少來,彆以為我不知道發誓要三根手指。洛雪煙微笑著去撓她的癢癢肉。
“因因穿這身真的很好看嘛,”江羨年死不悔改,給今安在使了個眼色,慫恿他幫腔,“今安在,我挑的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今安在配合地使勁點頭:“洛姑娘穿這身很漂亮。”
“你看,今安在都這麼說了!”江羨年離開座位躲到江寒棲身旁。
洛雪煙見到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收起笑容,規矩地端坐在凳子上,又呷了一口茶。她腦補了下和江寒棲走在一起的畫麵,如坐針氈。
把她拎出去還好,三個人,江羨年搭哪個都登對。可她加進去以後,路人就是會把同色係的她和江寒棲歸到一起。
太奇怪了。
洛雪煙正想著換衣服的措辭,卻聽到一聲淡淡的回應:“嗯,好看。”
她驚訝地望向江寒棲,隻見他看著江羨年,誇獎道:“阿年很會挑衣服。”
結果洛雪煙最後還是沒能成功換下黑金衣裙,就那麼穿著離開了成衣鋪。
走出去沒多遠,江羨年又一頭紮進了一家賣首飾的鋪子,說是要給洛雪煙再挑幾隻金簪搭新裙。
今安在站在門口,看江羨年興致勃勃地給洛雪煙試簪子。
他想起在臨水城逗留的某個晚上,江羨年換下平日的短裝,穿上漂亮的裙子,頭上簪著一支綴著鈴鐺的簪子,走起來丁零當啷的,笑起來也會丁零當啷的。
他聽著鈴鐺聲,視線總是不受控製地去追簪子上搖晃的鈴鐺。看鈴鐺免不了要看江羨年,結果那晚他閉眼,鈴鐺聲不絕於耳,江羨年的一顰一笑也出現在眼前。
沾枕頭即睡的少年人難得失了會兒眠。
“今安在。”江羨年突然喊他,衝他招了招手。
今安在聞聲走進店裡,站到她麵前。
“你低下頭。”
雖然不明所以,他還是照做了。
“再低一些。”
他將頭低到和她一般高。
江羨年湊近了他。
今安在始料未及,驚得一下子要直起身子,剛掙紮了下就聽她說:“不要動。”
他於是便老老實實定在那兒任她擺布。
距離過近,視線無處安放,今安在倉皇垂眸看向地麵。視野前麵是粉白相間的裙擺,隱約可見繡花鞋的鞋麵。他聞著淡淡的香氣,慌亂地將視線往裡收了收,放到自己腳上。
“好了,可以直起腰了。”
今安在站直,聽到頭上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
他的太極髻紮得極圓,像一顆皮包餡多的飽滿湯圓。此時這顆圓滾滾的湯圓上插著好幾隻花鳥發簪,下麵流蘇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江羨年早就想對今安在的發髻下手了,如今終於得逞,忍俊不禁。
江寒棲盯著不遠處的兩人,忽然感覺手裡被塞了個東西。他轉過頭,看到那朵和他眉間金蓮相似的蓮花。
洛雪煙點了點他的手背。
江寒棲張開手,發現是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能不能把錢袋子還我?我晚上想去那邊街上的糕點鋪子看看。】
蘊靈鎮的街道是分開的,吃的鋪子集中在橋那邊的街上。
“不還。”
他話音剛落,洛雪煙就抽出紙條,翻到背麵。
【你一起來總行了吧?我們兩個找時間偷偷去那邊,可不能讓阿年看到。】
再看到他兩單獨在一塊可就真說不清了。
江寒棲想了想,說道:“今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