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璽七 朕說哪枚是真的,哪枚便是……(2 / 2)

花魁娘子急忙道:“不行!我怎麼能讓她替我死……不可以!”

吳達卻不理會,讓人把她推出了門,隨即把門關上。

花魁娘子一邊敲門一邊哭,“讓我進去,你們這幫混蛋!”

她哭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開了。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的手臂一緊,被一人拉住。

回頭看時,卻是那位有錢的季公子。

她聽到他叫出了一個名字。

“孟書媛。”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抱歉,現在才認出你。”那季公子的聲音低沉,“皇嫂,你受苦了。”

花魁娘子呆呆地抬頭望著他,一瞬間眼淚又湧了出來。

“你……怎麼才來啊!”她撲到他懷中,抱著他,哭得眼淚鼻涕沾了他一身。

趙淮霽雖有些潔癖,但也並未在意這些,隻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將她拉到了旁邊的一個空房間裡。

他扶著她坐下,輕聲道:“你的容貌變化太大了,若非是那塊桃花糕,我竟然不知是你。”

他苦笑道:“當年你一塊糕點害我燒了三天三夜,我可是記得呢!我以為你已經死了,甚至……我都快記不得‘孟書媛’這三個字了。”

“孟書媛……”她輕輕搖頭,“這個名字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何況旁人?誰又能想到,當年的皇子妃,竟然會淪落風塵?若是換作以前的我……定是寧死也不肯的吧?”

趙淮霽沉默良久,才問:“你為何如此?”

“為了傳國玉璽。”孟書媛緩緩道,“還有我家的血海深仇。”

她低頭半晌,才慢慢說道:“當年我夫君被二皇子所害,他臨死前把傳國玉璽給我,讓我帶著逃跑。他說有傳國玉璽在,我還有機會報仇。我跑了,二皇子為了找到傳國玉璽,竟然派吳勇帶著一群土匪,把我孟家滅了門!”

“他那時勢力正盛,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對抗得了他?我無處可躲,直到我看到了水仙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竟然肯淪落風塵,這世上之人誰會相信,那個風月賣笑的花魁娘子,會是皇子妃呢?”

“果然,他到處找我,卻從來沒來過青樓看上一眼。”

“可人活著又有什麼錯呢?我來到這裡後才想明白,人無論怎樣,都是可以活下去的。我現在和這裡的青樓女子沒有任何區彆,我甚至會真心和她們搶客人,嫉妒她們的賞錢多。”

她笑容苦澀,“我本以為二皇子會登基當皇帝,那樣我的仇就報不了了。我原本想,就算是報不了仇,我拚了命也要用傳國玉璽來惡心他一下。可是後來登基稱帝的人卻是你,我從來沒想過是你……幸好是你。”

“我本想把傳國玉璽交給你,但我現在的身份,根本沒有機會見你。我隻能等,等著有一天,你來找我。”

“我本來想著你不會來得這麼快,可你真的沒有讓我等太久。”她凝望著他,“你真的給我太多驚喜了,在我的印象裡,你仿佛還是那個追在我後麵,找我要點心吃的小孩子。可一轉眼就長著這麼大了。”

她輕聲道:“真好。”

趙淮霽默然許久才道:“早知那傳國玉璽害你這麼苦,或許當初早早交出來才是正確的。”

“當初……”孟書媛輕歎,“誰能預料到以後呢?若是能預料到後來的事,我當初嫁個匹夫,也不會害全家人慘死,可是誰又能回到過去呢?”

她抬起頭,“陛下,那個叫風鈴的姑娘是陛下的人嗎?”

趙淮霽輕笑,“他既不是姑娘,也不是朕的人。不過此事不好解釋,你先帶朕去拿傳國玉璽吧,放心,他很強,不會有事。”

孟書媛愕然,卻也沒再追問,道:“我在柴房裡偷偷挖了一個暗格,傳國玉璽便藏在那裡了。”

趙淮霽點頭,“你倒是聰明,柴房這種誰都能進出的地方,反而更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難怪魏昭搜遍各處房間都沒找到,誰能想到這柴房裡竟然有暗格?

他便隨著孟書媛去了柴房,眼見她撬開地板,打開暗格,從裡麵取出一個木盒子。柴房一向乾燥,那木盒子倒也並未因藏在地下而受潮。

孟書媛打開木盒子,道:“眼下有一個為難之處,這傳國玉璽不是一枚,而是兩枚。先帝將傳國玉璽交給我夫君的時候,說是隻有真正的天子才能分辨。我夫君分辨不出,他那時便覺得,自己或許與這皇位無緣。”

她歎了口氣,將裡麵的布掀開。

木盒子裡果然躺著兩枚一模一樣的玉璽,趙淮霽將那兩枚玉璽拿起,放在手中。重量上沒有任何區彆,雕工、材質也全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所以……陛下知道哪枚是真的嗎?”孟書媛頗有些好奇,“我也看了許久,真真的一模一樣,完全分不出。”

趙淮霽淡然道:“不必分辨,朕說哪枚是真的,哪枚便是真的。”

他拿起其中一枚,收入袖中,將另一枚放回木盒,說道:“這個你找機會交給魏……就是那個風鈴姑娘,他也是為此物而來。”

孟書媛一呆,“他也是來找傳國玉璽的?那他來救我……是看穿了我的身份嗎?”

趙淮霽卻隻是一笑,“朕猜想,他去救你可能隻是因為你做的糕點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