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栗子蛋糕(一) 藥(2 / 2)

甜到掉牙 草莓甜玉 3943 字 1個月前

周軒解答了她的疑問:“謝老師是我們醫院最年輕的專家……”

沈宜甜明白了,各行各業都有那樣的天才。

她回了謝謝,眩暈感愈發嚴重,重新趴在櫃台上,不知不覺合上了眼。

睡著前,她想,反正有風鈴,有客人進來,她能及時清醒。

但沈宜甜還是對自己過於自信了,她不但沒有聽到風鈴聲,甚至手機響了好幾回也全然不知,最後還是下班趕過來的裴羽把她叫醒:“沈宜甜,你嚇死我了,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叫你好一會兒都叫不醒,再不醒我都要喊救護車了!”

她昏昏沉沉的,看著自己十幾年的閨蜜,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是誰,然後再想起自己在何時何地。

“天哪,你的臉都腫了!”裴裴看到她的臉,扶她站起來,碰到她的手,又是一聲驚呼,“怎麼這麼燙!”

她手背貼上沈宜甜的額頭,神色帶了焦急:“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裴羽一身職業正裝,身上還帶著外麵初秋的些微寒意,沈宜甜卻覺得很溫暖。

“裴裴,你真好。”沈宜甜靠在她身上蹭了蹭,“可我不想再去醫院了。”

十幾年了,裴羽對她的撒嬌已經有了免疫力,可以做到完全無動於衷。她關了燈,架起人往外走:“今天的營業額先不算了,明早我過來幫你算,現在先去醫院。”

“我不喜歡去醫院。”沈宜甜兩隻手拽著她的胳膊搖頭,可惜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醫生讓我吃消炎藥來著,我們去藥店買點藥就行。”

兩人在收銀台拉扯間,聽到物體落地的聲響,不知道是櫃台上的什麼東西碰掉了,裴羽彎腰撿起來一看,正是兩盒藥:“頭孢和甲硝銼,這不就是消炎藥嗎,你吃了這些還燒成這樣?”

“嗯?我沒買藥啊。”沈宜甜拿過來看。

謝醫生確實說讓她回來吃消炎藥,但她當時驚魂未定,又咬著棉花,忘記讓周醫生幫她開藥了。

“不是你的?那會是誰放在這。”裴羽是一名律師,當下研究起那兩盒密封完好的藥,完全把它們當成物證來分析了,“這是口腔科的常用藥物,不會這麼巧剛好有顧客忘在你這裡吧?”

她蹙起眉,進一步提出可能:“會不會是其他人知道你拔了牙,給你送了藥來,但沒吵醒你?”

沈宜甜聽了立刻搖頭,這更不可能:“應該就是哪個客人落在這兒的吧,我隻跟你說了拔牙的事。”除了裴裴,不會再有人這麼關心她。

裴羽很清楚她的人際關係,對著包裝完好的兩盒藥,又思索了一圈,難得有些遲疑:“該不會是……林北深吧?”

沈宜甜微微睜大了眼:“怎麼可能,我根本沒有他的聯係方式,這輩子我都不會聯係他的。”

“是這樣的,我前幾天剛聽說,他後來好像學了牙醫……算起來,也差不多該上班了吧?會不會是他從哪裡聽說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他。”沈宜甜說著,綿軟的身體裡,竟生出三分力氣,從裴裴手裡奪過兩盒藥就要扔。

“彆扔呀,你現在就該吃藥。”裴羽攔住她,“既然不可能是他送的,乾嘛要扔?”

但沈宜甜也不可能吃。

有半分林北深送的可能性,她就絕不會吃。

“也許真是彆人不小心掉的呢,我明天掛個失物招領吧。”沈宜甜拉了拉裴羽的衣袖,軟軟地說,“前麵那個路口就有藥店,你陪我去那裡買藥吧。”

眼神裡帶著一點祈求。

裴羽心裡一疼,不再說什麼,摸了摸她的頭,扶著她上車去藥店。

她們已經很久沒再提起過這個人,沈宜甜也逐漸恢複開朗,她以為過了這麼多年,或許能放下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有些事,真的放不下。

她們,誰也放不下。

“對不起,我不該提他。”裴羽下車買了藥,遞給她,又繼續往她家的方向開。

沈宜甜隻搖搖頭,一路上都沒說話。

直到在她家樓下停了車,裴羽才聽到她說:“以後林北深真的是我死對頭了。”

裴羽擔憂地看向她,她卻用氣鼓鼓的可愛模樣說:“我是賣甜品的,那些勸人少吃甜食的牙醫,當然是砸我飯碗的死對頭!”

沈宜甜說完,解開安全帶,笑著對裴裴揮揮手:“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不請我上去嗎?”裴羽準備解安全帶的動作停住。

“今天我要早點睡覺回血,下次來給你做好吃的。”

“那好吧,你早點睡。”

沈宜甜下了車,又隔著車窗對她揮手,還是笑著的。

但裴羽知道,她笑,並不能代表她沒事,有的人習慣照顧他人的情緒,哪怕自己鮮血淋漓,也不願意讓彆人擔心。

裴羽看著那個嬌小的背影,自責得在方向盤上磕了一下額頭。

她真不該提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