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昨晚是我唐突了,很抱歉……(2 / 2)

蘭崢也就自己玩,跟著奶奶聽戲,陪著爺爺下棋釣魚,跟著大爺爺拉二胡。她一放學回來,蘭崢就跑過來,跟著她像個小尾巴,走哪跟哪,她也寫作他就在旁邊擺弄著奶奶的收音機,收音機裡會有吱吱呀呀的戲曲聲;她要是煩了,他就關了收音機,自己和自己下棋玩。

偶爾爸爸回來,會教他們倆寫毛筆大字,她總是靜不下來,而蘭崢卻可以一坐一個下午寫那幾個大字。

說實話蘭崢其實對自己六歲之前的記憶都模糊不清的,朦朦朧朧的像是塗上了一層迷霧一樣,他自己有的記憶好像是從小學才開始的。

蘭夢雅又提了幾句,話題就換了,“蘭清哲聯係過你嗎?”她問了這個話題後舌頭一頓,又顯得懊惱。

“有。爸爸說這次祭祖他也會回去。”

蘭夢雅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他打算一輩子不回去呢。”

“哪能。”蘭崢聰明的略過這個話題,“你的畫展籌備的如何?”

“早著呢。”蘭夢雅發愁,“三十歲後再考慮吧,你知道吧,我一回家就要麵對催婚,七大姑八大姨,想想就是頭疼。要不是你和姑姑這次都要回海島,我都不想回去。”

這個話題也沒法接,蘭崢再次略過,好在蘭夢雅自己吐槽一會兒,自己不糾結,換回話題。詢問昨天有沒有宋家壽宴宴會,有沒有見到名人,有沒有什麼八卦。

她說看八卦新聞,都腦補許多,是不是豪門勾心鬥角相互扯頭花。

蘭崢聳聳肩,“我是沒看出什麼。”

蘭夢雅一想,也知道蘭崢對這些一向不感興趣,蘭夢雅繼續八卦宋家。

蘭夢雅因為雲城中這場壽宴和王單丹還有蘭清嘉的緣故,還真看了不少八卦。

先說宋家發家史,要從二百年前宋安石的曾祖父開始,宋安石的祖父是葡萄牙人,因為淘金熱來到番禹港城,娶了本地一漁家女,通過販魚掙下第一桶金,接著是宋安石的祖父發力,開設客棧旅店。

隨著戰亂又做各種掮客生意,一直到上世紀三十年代,番禹港城等地已經有宋家不少酒館旅店,緊接著宋家第三代嶄露頭角,宋安石的爸爸娶了一位美國富商的千金,引進了現代酒店管理,然後宋家開設了第一家連鎖酒店泰來。

從這家酒店開始,宋家正式進軍酒店行業,並且迅速擴張,然後宋安石則繼承祖業;隨著時代發展,投身房地產行業。

四代人的努力讓宋家成為頂級豪門,富貴百餘年。然後就是一代又一代的豪門繼承,內鬥,分崩,又合縱。

傳言宋安石的母親乃是本是小妾,宋安石這一脈為二房子女,當時宋家家主是長房大哥,可是後來不知為何長房一支死的死殘的殘,宋家被宋安石掌控。還傳言宋安石自己三子一女也爭鬥,關係水火難容。

不過蘭夢雅還是很好奇,宋家是不是真的如此豪奢,傳言宋家每日早餐一百道小食,數十個傭人伺候,金盞銀杯,奇珍饈食,問蘭崢是不是真的。

“誇張了。”蘭崢說了一下他吃過的早餐,“想吃都能吃到。”頂多品類豐富一點,做法複雜一點,味道好一點,食材新鮮一點罷了。

蘭夢雅愛吃但不貪吃,對食物和繪畫一樣,都很熱愛,她也願意自己下廚,但廚藝有些不儘人意。

兩人便就著蘭崢昨晚的拍的食物照片聊了一會兒。

安寧玩累了跑回來喝了水,看著弟弟坐著,把他拉下來帶著他去玩一圈。

蘭崢就起身跟著,沒多久蘭夢雅就買單,帶著他們離開餐廳去了工作的誠藝畫展,這也算她工作的地方。

“姐,你還和人合租?”

“我攢錢。”她倒是想買一套房子自己獨居,可是這幾年她的錢都供自己畫畫了,他爹的錢她不屑要;老媽呢,一心一意想讓她回海島去,根本不支持她在雲城定居。

“那等我開學,你搬來和我住?”蘭崢在姑姑要給他買房的時候就算了下自己的錢,夠在雲城買下兩居室,他比蘭夢雅自由一點,自己的財產可以動用。

“不要。”蘭夢雅一口拒絕,“由奢入儉難,我住你那,影響我桃花運。”

蘭崢:……

蘭夢雅又笑了,過來抱住弟弟的胳膊,“這次回家你幫我個小忙,幫我給老媽敲敲邊鼓,讓她讚助我首付。”

“你想好了,你用了媽媽的錢,你就要聽她的話,你還不如用我的。”

蘭夢雅糾結是用老媽的還是弟弟的,“算了,等回到海島再說。”她目光隨著安寧和承平移動,他們吃飯早來到畫展的時候正好是午休時間,並沒多少遊客。

安寧和承平盯著一幅幅畫,目光很迷茫。

蘭崢還是有那麼一點欣賞能力的,蘭夢雅便帶著他們看了幾幅感興趣的畫,給其鑒賞,蘭崢道:“姐,我覺得你擺在海島的那幅《夏夢》比這幅好。”

“你是對我有親情濾鏡。”蘭夢雅雖然知道自己弟弟偏愛,但聽了這話依舊很高興。

蘭崢還真的較真了,“這可不見得。”蘭夢雅老爹蘭清哲業餘愛好是國畫,雖然是業餘水平但現在退休了也混個美協會員,鑽研了二三十年了。蘭夢雅和蘭崢也跟著他學過幾年繪畫,基本的美術知識和色彩理論和鑒賞水平還是有的。

這一幅《夢鄉·夏日星光》色彩很大膽,結構複雜,但雜色太多,顯得淩亂臃腫,細節處理的也一般。蘭崢輕聲和蘭夢雅說起來了這幅畫,各自點評一番。

他們小時候學畫,蘭清哲教了他們一些基礎後,就讓他們臨摹,臨摹之前先給他們講解整幅畫,優缺點特色及不足,偶爾也會讓兩人自己鑒賞,寫出來,再去找名家鑒賞。

當然這些品論隻是一家之言,對錯與否都是個人感受,不值一提。

蘭夢雅覺得這是王單丹的特色,她是先鋒派,用色極為大膽繁複,不過細節處理的不夠完美,這點她是同意的。

蘭夢雅說:“這幅畫的確有缺點,但比我的好,我……我近來怎麼都畫不出來,廢稿一堆。”她想起這畫的主人王單丹,又想起那日聽到的對話,和蘭崢討論了兩句,之後便又轉移到畫上來,說到自己近來的畫作,大多不滿意。

“姐,你是到了瓶頸期吧,要是爸爸……”

蘭夢雅捏了他胳膊一下,蘭崢就投降,“我不提了。”蘭清哲算是蘭夢雅的逆鱗。

兩人走著,蘭夢雅聽見一聲冷哼,一回頭就看到王單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兩米處。

剛才兩人評價的時候沒人在,所以聲音也沒有特意小聲,如今看到王單丹臉色,蘭夢雅就知道她聽到姐弟倆的對話了。

蘭夢雅臉色惴惴的,王單丹則冷笑的注視著這個畫廊員工,高傲地踩著高跟鞋,不發一言從兩人身旁走了過去。

蘭崢敏感回頭見姐姐臉色不好,問怎麼了。他並不認識王單丹。

“沒事。”雖然王單丹是畫廊大主顧,得罪了她可能會丟工作。

但蘭夢雅其實也並不是很在意這一份工作,更多的是一種背後說人被聽到的難堪。她往前幾步去牽安寧的手,“也差不多看完了,我們出去坐一會兒,司機也該到了吧?”

司機沒到,是蘭清嘉親自過來了。

蘭清嘉又請他們去藝術館隔壁咖啡廳小坐,席間她和蘭夢雅問了一些家裡情況和她現在的工作,對她在畫廊兼職不置可否,後又對蘭夢雅說她今天上午去看望了蘭清哲,蘭清哲這幾日住院。

兩人一聽都緊張地問起來。

蘭清嘉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明明關心,卻一直堵著氣。”

“誰關心他?”蘭夢雅低下了頭渾不在意的說。蘭崢則詳細問了情況,得知隻是流行感冒,略微鬆口氣。

蘭清嘉不和兩個孩子爭辯,她天生不會勸解人,也沒那心思去處理大哥和子女的關係,她自己和蘭崢還是一團糟呢。

所以蘭清嘉點了兩句也就探口氣換了話題,對蘭夢雅說:“你媽和我打電話說你不願意回去,漂在雲城,也不願意正經找個工作。夢雅,有興趣去我那幫忙嗎?”

蘭夢雅當即搖頭,“姑姑,我隻想畫畫。”

“你既然想畫畫,其實可以考慮一下你爸爸的話。”蘭清嘉語氣淡淡的,“或者哪天有空我帶你去拜訪張琦教授。”張琦在繪畫領域小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