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槍聲和喧鬨聲接連不斷,他們租來的車自然不能幸免,兩個人坐在前排隻能聽見子彈打在車上撞擊的聲響。車的速度越來越快,顯示盤上的指針一路飆升,提姆不敢放鬆,他保持這個速度直到後視鏡上再也看不到有人影或者是車跟上,才降回正常速度。
“魔法。”他感慨。
“魔法。”亞薩爾磨牙。
他聯想到清算人的追殺了——如果清算人,他的那些前同僚們也有什麼一個方法來追殺他,感應他的行蹤的話,他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我們在安卡拉不能久留,他們很快會追上來。離開土耳其必須要快。”
“同意。”
“你之前說要帶我回哥譚,對吧?你要帶我回哥譚的話,不會要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說真的,紅羅賓,最好彆。”
“為什麼不?”提姆扶著方向盤,“現在我們兩個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我也不想交換回來之後你死。何況那個祭司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沒有隱瞞,如果交換回來之後還有副作用怎麼辦,這些事情我想應該不止我一個人關心吧。”
“話說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攙和進你們義警的事情會很難搞,喪鐘為了夜翼還放棄過幾次生意,我要是也這樣那可不虧大了。”
提姆笑了起來,“這點你儘管放心,如果你覺得這段時間沒錢賺的話,我可以回去了給你開支票。畢竟我連真實身份都不準備對你隱瞞了,你用點我的錢不是小意思?”
“而且我們交換身體的這段時間我總不能就這麼消失不見,還需要你幫我演戲。”
“你果然是有錢人。”亞薩爾瞥了他一眼。
“不過這跟我也沒關係,隻要到了哥譚,你能幫我隱藏行蹤就行。現在清算人追上來的話,要殺的可是你。”亞薩爾把先前提姆丟給他的話原數奉還。
提姆顯然也想到前不久他跟亞薩爾說的話了,他抬起眼皮在後視鏡上給了亞薩爾一個眼神,“你還真是小心眼,一點都不吃虧。”
“那當然。”
……
安卡拉。老城區。
土耳其貧富差距巨大,這裡的黑人占比不高,但是在接近歐洲思維的地方黑人的待遇肯定是沒有白人好的,有時候會遇到隱藏在規矩和笑容之下的歧視。但是肯定是比獨立之前的肯尼亞待遇要更好——那個時候的肯尼亞直接把歧視擺在了明麵上,黑人隻能坐三等車廂。
“瑟倫醫生人很好,”亞薩爾說:“我很喜歡他,他救人的時候也不分什麼陣營人種。我跟他是在俄羅斯認識的,當時他救了我和一個‘雅典人’——我們是競爭對手,或者稱之為是死敵也行。蘇斯金和我傷好一大半的時候就往死裡打架,瑟倫醫生把我們倆摁住,然後又把我們從重傷揍到瀕死,再慢慢治好……咳,當然,這不是重點,作為醫藥費,我們兩個給瑟倫醫生當助手治療痢疾,慢慢我們發現瑟倫醫生真的是個好人。要是有困難來找他的話,他不會拒絕。”
提姆一邊聽,一邊點頭,“那你們關係怎麼樣?”
“還行?在他眼裡我可能就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說實話,有點新奇。”亞薩爾聳了聳肩。
在清算人組織裡,除去老頭子,其他乾部都比他大,也算是看著亞薩爾長大,有的人看好他,有的人看不慣他,但總歸還是一言不合就打架交流的情誼,像瑟倫醫生那樣平和地看待他的人幾乎沒有。
“我們找瑟倫醫生。”
“瑟倫醫生就在前麵的房子裡。”路人習以為常地指路。自從他來這邊免費義診,找瑟倫醫生的人很多。
他們順著指的路走過去,提姆看到了一個年齡不小的黑人正在給他的病人包紮。
那想必就應該是瑟倫醫生,他看上去有五六十了,不過他的精力和身體狀態顯然非常好,不然也不可能到處跑免費義診。他挑子彈割腐肉的動作快準狠,似乎對各種傷勢病情都有了解,隻要觀察一會問幾句就知道要怎麼樣治療。
提姆聽亞薩爾說他似乎是英籍非裔,隻不過很少在英國停留,大部分時候是遊走在各地戰亂或者可以探險的地方。但這不代表著他沒有英國或者其他國家的人脈——如果有瑟倫醫生牽線搭橋的話,他們兩個人就能在不被驗證身份的前提下借用某些渠道離開土耳其。
“瑟倫醫生。”提姆上前。
沒辦法,瑟倫醫生認識的是“亞薩爾”,在他們現在這種尷尬的狀況下隻能是用著亞薩爾身體的提姆來交涉。
“你頭發怎麼黑了。”醫生看見提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這不是為了躲避追殺嘛。”對於亞薩爾跟麵前這個黑人醫生的關係的細節他有些拿捏不準,所以提姆模仿著亞薩爾的說話風格打了個哈哈。
“也是,”瑟倫醫生接受了這個說法,“除了你和你們首領以外,我就再沒見其他人有過這種發色,這確實顯眼了點。”
“你不也是嗎?”
“白色和銀色還是有點區彆的。”瑟倫瞥了他一眼,“我假設你不是色盲。”
“差彆不大,差彆不大。”
“進來吧,你和你的朋友……我猜你有事來找我。”瑟倫跟來義診的人們說了幾句之後他們就散開了,他招呼兩個青年人進屋子裡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