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玥低下頭。
他聽到一聲嘲諷意味很濃的嗤笑聲。
巫玥猶豫一下,下定決心:“其實我……”
“嗨嗨,我回來了!”凱亞似乎正等著這個氣氛凝固的時候出現,笑得好不開心欠揍。他坐在巫玥身側翹起二郎腿,笑嘻嘻衝著迪盧克說,“我總聽人說迪盧克老爺禁欲太久了也不好,一直想把家裡最漂亮的女兒推給他。當然,作為他以前的弟弟,我最是了解他喜歡什麼類型了。”他大大咧咧展開手臂似要伸懶腰,突然把坐立不安的巫玥往懷裡帶。
曾經的義弟,如今的騎兵隊長凱亞咧嘴笑道:“這位是我給老爺特意挑選的相親對象,如何?”
迪盧克把手裡的杯子捏碎了。
他的薄唇掀起嘲弄的冷笑,笑的巫玥心頭一顫,都忘了要睜開懷抱。迪盧克依舊是火紅的發,眉目依舊,偏就找不回原來西風騎士時期燦爛友善的影子,陌生得很。
女仆們對他的陰晴不定的脾性見怪不怪,迅速擦乾他手上的水收拾好碎渣子。
“備宴。”
“是,老爺。”女仆們訓練有素齊齊退下去。
原以為他要大發雷霆,哪知隻是冷冷發話一句,轉身上了二樓。
凱亞見懷裡的人不掙紮了,故意湊近幾分:“怎麼不說話?”
巫玥這才找回力氣似的推開他,突然間,凱亞一臉痛苦倒在沙發哀嚎:“我的肩膀,哎喲好痛啊!”
巫玥一慌,隨後想到並未嗅到血腥味,意識到凱亞在誆騙他,擰眉嗔道:“你根本就沒有受傷,彆裝了!”
“是內傷,還留了好大一塊淤青,迪盧克都把我趕出家門了,沒人給我治傷,我多慘不忍睹啊!”凱亞演得太真,無論真假,巫玥都心有愧疚。
他試探性伸出手,“哪裡疼?這裡嗎?”
凱亞抬頭一笑,哪有什麼傷患的可憐模樣,他在巫玥收回手之前抓住了他,“彆動彆動,我給你治治社恐的毛病,你隻要多跟我有肢體接觸——”
“啪!”
凱亞頂著一個巴掌印赴宴。
那是巫玥情急之下的舉動,他事後還道歉了好久,凱亞故意賣慘獲得了原諒,他們的舉止迪盧克在樓上都能感受得到,強者就這一點不太好,太敏感。
華貴的長桌三人隻坐了三分之一,迪盧克坐主位,巫玥對麵是凱亞,一直衝他擠眉弄眼。
“……”好想繼續打人。能讓好脾氣的巫玥暴起傷人,凱亞的確很欠揍。
女仆們給每人倒了葡萄酒,凱亞驚訝看著迪盧克:“你居然不喝葡萄汁了?我就說嘛,這麼好的葡萄就應該釀成酒,做葡萄汁多浪費……咳咳,這什麼啊!”
“你要的葡萄酒,用最次的葡萄釀造出來的,好好享用,彆浪費了。”
凱亞看到迪盧克和巫玥手上的酒成色跟自己的明顯不一樣,俊逸的麵龐一陣扭曲,能讓這麼沒皮沒臉的人吃癟,也就隻有迪盧克了。
巫玥眼中帶笑,很快他就笑不出來,小腿被人用鞋子刮蹭,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乾的。
迪盧克似乎是不知道他們桌子下的小動作,他對巫玥舉起酒杯,“巫玥先生,作為來客,我理應敬你一杯。”說罷他一口悶了一杯酒。
凱亞故意說:“哪有主人敬酒的道理,應該是巫玥才對。”
巫玥沉默,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所以巫玥,你可要好好品嘗晨曦酒莊的佳釀啊,在外有價無市喲。”
“那、那我喝兩杯。”巫玥沒怎麼喝過酒,酒雖然跟水不一樣,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隻一口,他就嗆到了,入口平滑,酸澀很快被果香覆蓋,居然還挺好喝的。
清空的酒杯立馬被女仆滿上,巫玥又喝了一杯,麵頰酡紅,濕漉漉的眼癡癡看著暗紅色酒液傾注杯中,他舉起來正對著凱亞,凱亞還以為他要跟自己對酒,就聽少年軟軟說:“好扭曲的臉。”
“……”用玻璃杯看人,的確扭曲。
巫玥喝醉了沒完全醉,也不發酒瘋,就呆呆的,牛排也不吃,但是女仆切好遞他嘴邊就吃,吃完還笑得很甜說謝謝。
“這種好事讓我來。”
“凱亞。”迪盧克道。
凱亞坐了回去,他心頭腹誹迪盧克太護食,然後感覺褲腿被什麼撩了一下,驚愕看向對麵,黑發少年笑著單手撐著下巴很是純良無害,誰都不會相信他居然學著凱亞的伎倆,用腳去觸碰他。
什麼叫自食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