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痣 聽說同房一次就中招的幾率為10……(1 / 2)

(七)

見他止住眼淚,顧明晝甩去劍上血珠,插回劍鞘,低低歎息:“所以,到底為什麼哭?”

他不問還好,問了之後,沈洱徹底忍不住眼淚,淚水瞬間如同大河決堤般噴了出來。

“孩子沒有了,他剛剛把我肚子裡的孩子打沒了……”

像小孩告狀一樣,沈洱眼淚汪汪地掀開自己的衣角給顧明晝展示,一邊展示一邊哭,“你看,它都扁了。”

顧明晝怔了怔。

白皙的小腹上果真如沈洱所言,多了塊顯眼的淤青,一眼便知是多麼重的一拳,虎妖是抱著必殺的念頭在打他,人類挨了這樣一拳怕是已經命喪黃泉。

可麵前的大邪卻完全沒在意這點疼痛,反倒像尋常凡人般,隻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痛哭。

大邪,也是有感情的麼,還是說,隻有夙冥會如此?

顧明晝緊蹙的眉宇漸次舒展,想不通夙冥究竟和其他大邪為何區彆這樣大。

但沈洱哭得這樣肝腸寸斷,令他也有些被莫名感染到。

他俯身過去,還沒動作,手腕就被沈洱一把抓住,急切地帶去了自己的小腹。

“你快摸摸,是不是沒有了?”沈洱眼巴巴地望著他,眼尾都哭紅了一片,方才顧明晝回到山洞時,看到的便是沈洱這幅被驚嚇過度的神情。

顧明晝順著他的手去摸那軟軟的小肚子。

說實話,沒覺出和之前有任何區彆……

硬要說區彆,就是這白皙軟嫩的皮膚上觸目驚心的拳痕。

虎妖這招調虎離山倒是不錯,顧明晝沒料到虎妖的抱負竟然如此遠大,連大邪的主意都敢打。

再晚來一步,怕是這傻兔子真得被虎妖吃個一乾二淨。

多少也算他的錯,中了虎妖的計。

顧明晝垂下眼眸,從懷中取出一瓶隨身攜帶的藥膏,擰開蓋子,指尖沾取一些,輕輕抹在了沈洱的小肚子上。

沈洱推開了顧明晝想要塗藥的手,他從來沒有家人,這唯一將要降臨在世上的家人,現在也因為他的過失而死去了。

他難受得要命,沒心情做這種可有可無的事。

“你說話啊,是不是孩子沒有了?”沈洱還在等他的答案,聲音都哽咽顫抖了幾分。

他不懂生孩子究竟是什麼樣的,他隻知道如果是那樣一拳,他都疼得如同被刀絞一樣,肚子裡的小崽絕對不可能活下去。

他明明還想著以後能夠帶著小崽一起去毀滅三界,一起稱王稱霸,他們會是世上最要好的父子,最貼心的家人。

可是因為他的貪吃,孩子沒有了。

“夙冥,冷靜點。”顧明晝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安慰他,“你我昨夜才同房,不可能有孩子。就算真有孩子,他現在也隻有一粒塵土那麼大,不會輕易滑胎的。”

聞言,沈洱擦了擦眼淚,怔怔地看著他:“真的?”

“真的。”顧明晝嚴謹地補充一句,“至少人類是如此。”

話音落下,沈洱又哭了,“可本座又不是人類……”

眼看把人又給惹哭,顧明晝眼皮跳了跳,他沒多少哄人的經驗,方才的話下意識便說出去了。

他重新組織語言,忽然想到自己采來的那株感孕仙草,顧明晝立刻從儲物戒中取出那株仙草。

至少那虎妖沒有騙他,後山山崖上的確有一株仙草,葉白莖紫,和虎妖說的彆無二致。

顧明晝把仙草遞到還在抱著小肚子哭的沈洱麵前,無奈地低聲道:“你若真想知道孩子還在不在,吃了它,一切便真相大白。”

沈洱抬起眼,望著那株仙草,草葉上還沾著晶瑩的露珠,一看便知是顧明晝采來後立刻帶回來的。他猶豫著,終究沒有伸手接過。

“如果孩子真的沒有了,怎麼辦?”沈洱哽了哽,推開了顧明晝的手,“我不吃。”

聞言,顧明晝頓了頓,有些困惑地低聲道:“沒有孩子不是正好?”

他和沈洱一無情義二無交往,甚至在沈洱眼中,他該是仇敵一般的存在才對。

為何非要留住孩子?

“他在本座肚子裡長出來了,本座就是他爹爹。”沈洱氣憤地瞪著他,“孩子不在你肚子裡,你不覺有什麼,也正因為你不願意負責,所以你才覺得沒有更好,你們人類果然如傳言裡那般冷血自私,邪物都不如!”

被劈頭蓋臉指責一通,顧明晝默了默,將那株仙草緩緩收回,淡然開口,“罷了,你自己想清楚之後再吃不遲。”

“冷血,自私!”沈洱氣得臉頰通紅,顧明晝越這樣平淡,他越覺得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癢,偏又憋得難受,無處發泄,不得開解,“你隻是想要封印我,沒有孩子,你就可以毫無顧忌把我封印起來,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想什麼嗎!”

話音落下,顧明晝眸光陡然沉鬱,忽地抬手一把掐住了沈洱的臉,將他沒說完的話儘數堵了回去。

男人俯身定定地盯著沈洱的眼睛,聲音冷然:“我本就是來封印你的,是你本末倒置了。”

寬大的山洞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顧明晝掌心被一片溫熱濕潤,滾燙的淚水劈裡啪啦地從指縫漏出。

他鬆開手,額頭突突亂跳。

“好了,彆哭了。”

沒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