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可琪抹了把眼淚，強忍著內心的痛楚，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們要開開心心的。”

傅雲流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情緒很快收斂起來：“好，爸爸都聽你的。”

聽到傅雲流嘴裡“爸爸”這兩個字，傅可琪覺得非常荒誕。

她看了眼自己的房間，想立刻逃離這裡，在這裡與傅雲流獨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壓抑。

“我，”傅可琪注視著傅雲流的眼睛，“我有些累了，回房間了。你也早點睡覺。”

傅雲流還想挽留她，佯裝著笑意：“你每次過生日，不是都要把蛋糕吃完才休息？”

“你彆逼我了！”傅可琪從椅子上起身，聲音尖銳又刺耳，“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和你獨處。”

傅可琪渾身顫抖著，像被風吹散的落葉。

傅雲流眉頭皺的更加用力，眼神裡滿是悔恨。他伸出手，想摸摸傅可琪哭濕的臉，被傅可琪閃身躲過。

傅雲流沒說出口的話被堵在心裡，隻能默默看著女兒轉身回了臥室。

傅可琪離開後，傅雲流覺得周遭的溫度迅速下降，直接冷到他心裡。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從口袋裡找出一根煙，卻沒有抽，隻是看著它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風雪越來越大。傅雲流雙腿麻木，扶著餐桌，起身來到了傅可琪門前。

他的手放在門上，良久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很想和傅可琪重新談談，但夜色深了，這樣做絕對會影響傅可琪睡眠。

傅雲流頭頂在門上，聲音低微：“可琪，你彆瞎想，無論如何，你永遠是我的女兒。”

外麵天色快明了，傅雲流微歎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補覺，想一會兒精力充沛的與傅可琪談心。

傅可琪一直沒睡，偷偷在房間哭泣。真相徹底打敗了她的心，她以為自己可以堅持住，現實卻並不是這個樣子。

她的眼睛因為哭泣，又加上長時間沒有休息，酸澀又臃腫。

外麵天光大亮，傅可琪背靠著床頭，看著外麵的景物想事情。

無論經曆什麼事情，清晨的陽光永遠不會缺席。

傅可琪抬起手，想抓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一聲，她遲鈍的拿起手機，看到是程暮發來的消息。

“可琪，要不要和我一起出來吃個早飯？”

傅可琪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揉了揉腫痛的眼睛，打算去赴約。

在家裡實在是無法和傅雲流像從前那樣相處。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刻意放低聲響，悄悄出門了。

街道旁都是煙花爆竹的碎屑，散發著濃濃的年味兒。

傅可琪低頭走著路，心裡還是一團亂。

沒走多久，就和程暮遇到了。

“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說好在你家門口碰麵嗎？”傅可琪有些吃驚。

“反正離得也不遠，”程暮俯下身注視著傅可琪的眼睛，“你今天精神不太好啊！”

“哦，”傅可琪遮掩性的垂下眼眸，“昨晚沒睡好。”

程暮邊走，邊追問：“你騙人，沒睡好覺隻會長黑眼圈，你的眼睛都腫了，分明是哭過。”

傅可琪躲閃開他逼人的目光，說：“好了，彆問了，我不想說。”

他們路過一個早點攤，吃完早點，在冷風中閒逛。

程暮看著傅可琪神情慵懶，很想知道她昨晚發生了什麼。

話題一被挑起，傅可琪就委婉拒絕了他進一步的審問。

程暮內心雖然擔憂，看到傅可琪不想回答，便不再追問。

他們沿著小路走了很久，聊了很多話。大部分都是程暮在說，傅可琪在一邊低聲附和。

身體暖和起來，傅可琪情緒不像之前那樣低沉了。

“程暮，謝謝你陪我散步。”

程暮拍了拍她的腦袋：“咱們兩個人還提什麼謝不謝的，你難道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名義上的情侶嗎？”

“這個倒沒忘，”傅可琪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他，“你和我打賭是不是老早就想到和我談戀愛了？”

“沒有，怎麼可能！”程暮眼裡一片慌亂，“我可沒有這未卜先知的能力。”

傅可琪看著他窘迫的表情，低笑出聲：“那就行。”

快到中午了，程暮接到了他奶奶的電話，催促他回家吃午飯。

手機開著免提，傅可琪清楚聽到了談話。

電話掛斷，程暮看了傅可琪一眼，牽起她的手：“走，和我回家吃午飯。”

傅可琪用力掰開他的手，說：“不了，我回去了。”

程暮眼裡有些小委屈：“我奶奶最近老在我嘴邊提起你呢，可能想你了吧。”

傅可琪心裡出現一絲動容，但她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聯係傅雲流，心裡有些慌張。

“改天吧，”傅可琪朝他笑了笑，“我回家有些事情要做。”

見無法挽留，程暮給傅可琪叫了輛車，把他送上了車後座。

程暮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回去吧，到家給我打電話。”

“好的。”傅可琪重新整理了一遍頭發。

回到家，正是吃午飯的時間。

傅可琪關緊門，帶著一身冷氣，朝房間裡環視。